理性并不是一切文明的主要动力，不妨说，虽然理性是存在的，但文明发展的动力仍然是自我牺牲、尊严、宗教信仰、爱国主义及对荣誉的爱等各种感情。

自文明出现之日起，群体便一直受幻觉的影响。他们为那些制造幻觉的人建造庙宇、树立塑像、设立祭坛，其狂热程度无可比拟。不管是现在的哲学、社会幻觉还是过去的宗教幻觉，我们都可以在人类不断发展的任何文明的灵魂中找到这些坚不可摧、登峰造极的力量。因为它们，才会有古代巴比伦和埃及的神庙，中世纪的宗教建筑；因为它们，一个世纪前全欧洲发生了一场震撼世界的大动荡；我们的所有艺术、政治和社会学说，全都受到它们的强大影响。有时，人类会以可怕的动乱作为代价来消除这些幻觉，可似乎又注定会让它们死而复生。因为没有它们，人类不会走出自己原始的野蛮状态；没有它们，好像很有可能就会重新回到这种野蛮状态。值得相信的是，这些幻觉不过是因人类的梦想所产生的一些无用的幻影，但却使各民族创造出了辉煌壮丽值得炫耀的艺术或伟大文明。如果有人推倒了所有因宗教鼓舞而建立于教堂前石板路上的那些作品和艺术纪念物，如果有人毁掉了所有的博物馆和图书馆，那么，人类伟大的梦想还能剩下些什么呢？失去了那些希望和幻想，人类是活不下去的。这就是为什么会存在诸神、英雄和诗人的原因。自科学承担起这一任务起已至50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在渴求理想的心灵里，科学还有些不足的地方，因为它不能撒谎，不敢作出过于慷慨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