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之所以对花鸟鱼虫感兴趣,并写了不少这类文章,是因为他觉得,人们如果能够养成一些正常爱好,具备文明素养,懂得亲近自然,知道欣赏美,就不至于去搞打砸抢,去毁坏世间的美好事物。

吉普车在山顶的公路上慢行着,公路一侧的下面是重重复复的

由头和深浅不一的山谷。山和谷都是绿的,但绿得不一样。浅黄的、的、深绿的。每一个山头和山谷多是一种绿法。大抵越是低处,色越浅;越往上,越深。新雨初晴,日色斜照,细草丰茸,光泽和,在深深浅浅的绿山绿谷中,星星点点地散牧着白羊、黄犊、红的马,十分悠闲安静。迎面陡峭的高山上,密密地矗立着高大的云积。一缕一缕白云从黑色的云杉间飞出。这是一个仙境。我到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是仙境。到了这儿,我蓦然想起这两个字。我觉得这里该出现一个小小的仙女,穿着雪白的纱衣,甚着头发,手里拿一根细长的牧羊杖,赤着脚,唱着歌,歌声悠
回绕在山谷之间…

赛里木湖的水不是蓝的呀。我们看到的湖水是铁灰色的。风雨交加,湖里浪很大。灰黑色的巨浪,一浪接着一浪,扑面涌来,撞群在岸边,溅起白沫。这不像是湖,像是海。荒凉的,没有人迹的冷的海。没有船,没有飞鸟。赛里木湖使人觉得很神秘,甚至恐
师。里木是超人性的。它没有人的气息。

,秋季广交会上摆了很多盆菊花。广交会结束了,菊花还没有全开残。有一个日本商人问管理人员:“这些花你们打算怎么处
理?”答云:“扔了!”
别扔,我买。”他给了一点钱,把开
正盛的菊花全部包了,订了一架飞机,把菊花从广州空运到日本,张贴了很大的海报:“中国菊展。”卖门票,参观的人很多。他了一大笔钱。这件事叫我有两点感想:一是日本商人真有商业头.任何赚钱的机会都不放过,我们的管理人员是老爷,到手的钱
不住。二是中国的菊花好,能得到日本人的赞赏。

我找上比一次(“找长大E并公共汽车“找
一测、我没。k过、这一米、母次t公共汽车、我就只
曾氧着、从、一b公族汽车、我总是间后面管管、要是
油、一会也好嘛。他可下、一上米就往前面钻,钻到前面
的?蛙决望管司铁叔叔并汽车。起先他问找为什么前面那
个分设自两个护大的小灯、一个红的、一个黄的?为什么亮
父慢E?我以为他发生趣的也就是这两个小灯:后
来、拔发浅年不是的、他对那两个小灯已经为冷淡了、但还是一
一上车就忙往前面验、站在那里看。我知道吸引住他的早就已整不是小红灯小黄灯、是人开汽车、我们曾经因为意见不同面发生不输快。有一两次因为我不很了解、没有尊重他的愿望、一上车就想雷他到后面去坐下了、及至发觉、则已经来不及了,前面已经得严的、怎么挤不过去了。于是他跟我吵了一路。“我说上前
面、你定要到后面来!“—“你没有说呀!
“我说了!我
了"
是没有说、不过他在心里是说了。“现在去也不行
,这么多人
“刚才没有人!刚才没有人!”这以后,我就尊重他了,甭想再坐了。

早晨九点钟,在跑马地一带闲走。香港人起得晚,商店要到
个点才开门,这时街上人少,车也少,比较清静。看见一个人,
概五十来岁,手里托着一只鸟笼。这只鸟笼的底盘只有一本大
二开的书那样大,两层,做得很精致。这种双层的鸟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楼上楼下,各有一只绣眼。香港的绣眼似乎比内地的也更为小巧。他走得比较慢,近乎是在散步。—香港人走路都很快,总是匆匆忙忙,好像都在赶着去办一件什么事。在香港,看见这样一个遛鸟的闲人,我觉得很新鲜。至少他这会儿还是清闲的,一也许过一个小时他就要忙碌起来了。他这也算是遛鸟了,虽然在林立的高楼之间,在狭窄的人行道上遛鸟,不免有点滑稽。而且这时候遛鸟,也太晚了一点。—北京的遛鸟的这时候早遛完
了,回家了。莫非香港的鸟也醒得晚?

香港鸟很少,天空几乎见不到一只飞着的鸟,鸦鸣的都不
见,但是酒席上几乎都有妈禾花雀和乳鸽,香港有那么多餐每天要消耗多少禾花雀和乳鸽呀!这些禾花和乳是哪里来的
呢?对于某些香港人来说,鸟是可吃的,不是看的,听的。

养鸟人所重视的,除了鸟本身,便是鸟笼。鸟笼分圆笼、方笼
两种。一般的鸟笼值一二十元,有的雕镂精细,近于“鬼”,、9得令人咋舌。—有人不养鸟,专以搜集名贵鸟笼为乐。鸟笼星大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是鸟食罐。一副雍正青花的鸟食罐,已成稀世
珍宝。

国子监
为了写国子监,我到国子监去逛了一趟,不得要领。从首都器书馆抱了几十本书回来,看了几天,看得眼花气闷,而所得不多后来,我去找了一个“老”朋友聊了两个晚上,倒像是明白了不少事情。我这朋友世代在国子监当差,“侍候”过翁同和、陆润庠垿等祭酒,给新科状元打过“状元及第”的旗,国子监生人,今
七十三岁,姓董。

车上的司机。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冷静的人,有四于多岁瘦瘦的黑黑的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个人,车是开得好的;路上遇到什么人乱跑或者前面的自行车把不住方向,情况为除急时,从不大惊小怪,不使得一车的人都急忙伸出头来往外看,电不大声呵斥骑车行路的人这个人,一到站,就站起来,转身后,偶尔也伸出手来指点一下:“那位穿蓝制服的,你要到西单才下车,请你往后走走。拿皮包的那位同志,请你偏过身子来,让这位老太太下车,车下有一个孕妇1,坐专座的同志,请你站起来。往后走,往后走,后面还有地方,还可以再往后走。”很奇怪,车上的人就在他的这样的简单的,平淡的话的指挥之下,变得服服帖帖,很有秩序。他从来不呼吁,不请求,不道“劳驾”,不说“上下班的时候,人多,大家挤挤!”“大礼拜六的,谁不想早点回家呀,挤挤挤挤,多上一个好一个!”“外边下着雨,互相多照顾照顾吧,都上来了最好!”“上不来了!后边车就来啦!我不愿意多上几个呀!我愿意都上来才好哩,也得挤得下呀!”他不说这些!这个人身上有
一种奇特的东西,那就是:坚定、自信。我看了看车上钉着的“公共汽车司机售票员守则”,有一条,是“负责疏导乘客”,“疏导这两个字是谁想出来的?这实在很好,这用在他身上是再恰当也没有了。于此可见,语言,是得要从生活里来的。我再看看“公约”“公约”的第一条是:“热爱乘客。”我想了想,像他这样,是“热爱”吗?我想,是的,是热爱,这样的冷静,坚定,也是热爱,正
如同那225号的小伙子的开朗的笑容是热爱一样
人,是有各色各样的人的。
…我的孩子长大了要开公共汽车,我没有意见。

西山红叶是黄,不是枫树。我觉得不妨种一点枫树,这样颜
一月花
出更富。日本枫娇红可爱,可以引进。
近北京种了很多爬山虎,秋,爬山虎叶转红。
爬山虎红了
北京的秋意浓了。

但是铁蒺藜并没有拆净。有一棵柳树上还留着一圈。铁蒺藜勒得紧,柳树长大了,把铁蒺藜长进树皮里去了。兜着铁蒺藜的树皮愈合了。鼓出了一圈,外面还露着一截铁的毛刺。
有人问:“这棵树怎么啦?”
一个老人说:“铁蒺藜勒的!”
这棵柳树将带着一圈长进树皮里的铁蒺藜继续往上长,长得很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