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愚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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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5世纪下半叶前,或稍晚些时候,死亡的主题独领风骚。人的终结、时代的终结都带着瘟疫和战争的面具。笼罩着人类生存的是这种万物都无法逃避的结局和秩序。甚至在此岸世界都感受到的这种威胁是一种无形之物。但是在该世纪的最后岁月,这种巨大的不安转向了自身。对疯癫的嘲弄取代了死亡的肃穆。人们从发现人必然要化为乌有转向戏谑地思考生存本身就是虚无这一思想。面对死亡的绝对界限所产生的恐惧,通过一种不断的反讽而转向内心。人们提前解除了这种恐惧,把死亡变成一个笑柄,使它变成了一种日常的平淡形式,使它经常再现于生活场景之中,把它分散在一切人的罪恶、苦难和荒唐之中。死亡的毁灭已不再算回事了,因为它已无处不在,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徒劳无益的口角、蝇营狗苟的争斗。头脑将变成骷髅,而现在已经空虚。疯癫就是已经到场的死亡。但这也是死亡被征服的状态。它躲在日常的症状之中。这些症状不仅宣告死神已经君临,而且表示它的战利品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俘虏。死亡所揭去的不过是一个面具。要想发现骷髅的笑容,人们只需掀掉某种东西。这种东西既不是美,也不是真,而仅仅是石膏和金属丝做成的面具。无论带着面具还是变成僵尸,笑容始终不变。但是,当疯人大笑时,他已经带着死神的笑容。因此,疯人比死人更早地消除了死亡的威胁。文艺复兴全盛时期的“疯女玛戈”的呼喊战胜了中世纪末此萨的圣地公墓墙上《死神胜利》的歌声。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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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5世纪的神秘主义者中间,它变成这样一个情节灵魂如同一叶小舟,被遗弃在浩瀚无际的欲望之海上,忧虑和无知的不毛之地上,知识的海市蜃楼中或无理性的世界中。这叶小舟完全听凭疯的大海支配,除非它能抛下一只坚实的错一信仰,或者扬起它的精神风帆,让上帝的呼吸把它吹到港口。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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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乘上愚人船是为了到另一个世界去。当他下船时,他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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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麻疯病人被排斥在这个世界、这个有形教会的社会之外,但是他们的存在依然是对上帝的一个可靠证明,因为这是上帝愤怒和恩宠的一个表征。维也纳教会的仪式书上说:“我的朋友,主高兴让你染上这种疾病,你蒙受着主的极大恩宠,因为他愿意因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罪恶而惩罚你。”就在牧师及其助手将麻疯病人倒拖出教会时,还在让病人相信自己依然是对上帝的证明:“不论你是否会离开教会和健康人的陪伴,你依然没有离开上帝的恩宠。”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