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小结：两个蟊贼抢了一辆豪车，结果争抢之间造成了命案，于是纵火毁尸灭迹。这个案件可以用五个字概括，那就是“无知者无畏”。这里的无知者不仅指两个蟊贼，也指受害者一方。 媚眼只有抛给懂行的人看才有收获，抛给瞎子看只会自找没趣。警察把警帽放在驾驶操作台上，以为可以震慑宵小，这严格来说就是滥用公权力了。也许这一招已经管用了无数次，但现实总是喜欢打脸的，两贼压根没看见警帽，所以照抢不误。车上的女人自恃警察家属的身份，以为有公权力护身，面对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敢拼死护包，结果送了性命。这里的警察及其家属某种程度上也是无知者，是迷信权力的无知者。

胖女人的锋芒只有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面对比自己不如的人才能绽放，到了公安机关，她根本无从判断审讯自己的人是什么情况，自然只有收起锋芒。那些富二代、权二代自小耳濡目染这些体制内的事情，早已失去了神秘感和敬畏感，因为他知道他总能找到可以压制眼前之人的人。能压制体制内的权力通常还是来自体制内。

自古以来美人计大多能得逞，是因为人们面对美丽的东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降低戒心吧？如果从这个角度说，美丽是一种进化的产物，但也是促使道德退化的产物。现代人一般都比古代人漂亮，是人们优胜劣汰的结果，同是也是道德风气下降的结果。

“该有什么”只是一份的信息量，“该有而没有”则是双份的信息量，“不该有而有”又是三份的信息量了。

人们的好奇心是来源于信息不对称。占据信息优势的一方总是嫌信息太多，处于信息弱势的一方只觉信息太少，但我们的很多制度设计出来就是要人为地隔开这两方，而不是放任他们自己弥补差距。这种制度有的时候显得不近人情，但它确实对社会运转是有利的。

这其实是一段很没逻辑的对话，但是在现实中这样的对话双方竟然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在面对公权力和公职人员的时候，人们天然地可以把他们想得很坏，而不用顾忌是否会犯以偏概全的错误，因为别人一定点头赞同。鲁迅说“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老百姓对权力同样如此。这种自下而上、合情不合理的揣测是应对权力自上而下、合理不合情的运行。

拿农民工来对比，是很多网络喷子做道德审判时的核武器，其实这很没道理。农民工确实很能吃苦，但农民工其实是自由人，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劳动和付出都可以用价格来衡量。而在体制内和企业内的人却没有这份自由，他们拿着微薄的工资，却要忍受很多岗位工作带来的损害。这种损害难以按次计量，但积累起来却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健康。最关键的是，农民工可以说不，而他们不可以。

酸腐的读书人知道回字的四种写法，资深的富二代知道时尚品的每一种金属构件，这两者并无区别，它们都是用来彰显身份的冷门知识，它们也都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新警察会将人们对警服的另眼相看理解成羡慕嫉妒，而老警察才会知道那些眼光里倒是鄙夷的白眼居多。眼光都是一样的眼光，心境不同，解读到的内容就不同。 新警察经历少、资历嫩，历史包袱轻，对警察这个职业的认识多为正面，所以就会觉得世界如此美好，人们全在羡慕。老警察经历得多了，期间用警察的身份得到过不少额外的便利，也做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易，知道这个世界不全是光明的，还有很多灰色和黑色地带，理解人们面对警服时的隐忍和无奈，于是就能体会到在人们的眼光里，在羡慕嫉妒的表象下，也许还藏着一个大大的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