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孩子，一个为国捐躯的人之所以会为他的国家而死是因为他喜欢，就和一个人之所以会吃腌白菜是因为他喜欢吃一样。这就是造物主的规则。

在现实中欢愉就潜伏在你们行善积德的行为中。人们之所以会做一件事情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他有好处,而当那件事情同时也对别人有好处的时候他们便认为那件事情是有道德的:如果他在捐赠救济品的行为中得到了欢愉那么他就是慈善的;如果他在帮助别人的行为中得到了欢愉那么他就是仁慈的;如果他在为公众服务的行为中得到了欢愉那么他就是热心公益的。但是其实你为了你个人的欢愉而给了一个乞丐两便士和我为了我个人的欢愉而再喝一瓶威土忌和苏打水是没有本质区别的。但是我不会像你那样欺世盗名,我既不需要为自己的欢愉鼓掌狂欢,也不会要求你对此崇拜赞美。

“难道你一直觉得人们不是出于自私的动机而做事吗?”
“是的啊。”
“那是绝不可能的。等你长大一点儿你就会明白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尚可容忍的生活场所,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承认人类的自私是不可避免的。你要求别人对你无私实际上就很荒谬,因为这就是在要求他们为了你而牺牲自己的欲望。他们凭什么要那么做呢?如果你甘心接受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你反而就会对别人要求变少了。那么他们也不会让你失望,而你也会更加宽恕地看待他们。人们在世上只追求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愉悦。”

我能够做什么是唯一限制我可能做什么的障碍。

人们总觉得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这种幻想根深蒂固,以至于我都准备接受了。我做事情的时候就好像自己是个自由意志的特工。但是事成之后我就很清楚其实这一切都是无穷无尽的永恒不灭的宇宙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我无论做什么也阻止不了。这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