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共产主义会在文明的开始,就有显著出现的趋势呢?可能是这个原因:当饥饿这一共同的危险,纠合个人而成为集体时,这即是它风行的时候。当丰收来到,这一危险期平静了下来,社会的融合性因此冲淡,个人主义因而抬头。丰衣足食的开始,亦即共产主义宣告死亡的开始。由于社会生活渐形复杂,将人们分为各行各业,因此造成更多的不同,但这些行业对整个团体来说,其价值都应相同。不可避免,一些较能干的人,他们担任了较重要的工作,必要取得较多的酬劳。每个文明的长成,也就是一些不平等的倍积。人类天赋的不同,加上而后的机遇又便产生了财富与事业的人为不平等来。再没有法律或专制政权来平息这一人为的不平,这就形成了一个导火线,贫穷的使用暴力,而革命的动乱,又将人们聚合成贫穷的社会集团。因此共产主义的梦想,潜入了每一个现代的社会,就像对单纯而又平等生活的一个种族性的怀念;一旦不平等与不安定溢出了忍耐的限度,人们就陷入乐于回味记忆中的平等而又忘却了贫困的境况里去。定期性地,不管合法与否,土地被重新分配,如罗马的改革家 Gracchi(公元前2世纪)、法国的革命家雅各宾派(18世纪)或是苏联的共产党。定期的,财富本身也有了新的变动,或由于暴力的没收,或强制征收所得税与遗产税。因此为财富、货物与权利的竞争又起,形成金字塔般的尖锐化社会结构。在法律之下,较有能力的人依法巧取致富地位愈高,分肥愈多。等他羽翼长成,足以统治国家,由是重定法律。到时不平的差距悬殊,一如往昔。从这方面看来,所有的经济历史乃自然地集中财富和爆发革命的社会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