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笑很清爽,声音也好听:“大家好,我叫程霜。”
像冰过的西瓜咔嚓碎了,脆凉脆凉,自大家耳边淌过。
刘十三稚嫩的心揪了揪,人生第一次感到慌张。 -
小二楼的阳台铺上凉席,坐着就能让目光越过桃树,望见山脉起伏,弯下去的弧线轻托一轮月亮。夜色浸染一片悠悠山野,那里不仅有森林,溪水,虫子鸣唱,飞鸟休憩,还有全镇人祖祖辈辈的坟头。
-
刘十三打算作弄她,说回不来,谁也找不到,谁也不记得。没说出口,他的心也开始颤抖,想了想说:“ 其实呢,对死去的人来说,每个在世上活着的重要的人,都是他们灵魂最亮的灯笼。他们总会放心不下,永远都在寻找,一定能回来。”
-
三人跟着上山,头顶灯笼点点,像一溜萤火虫。脚下手电筒白光交织,像一片小小的蛛网,往山上罩去。
程霜觉得新鲜,灯笼顶端一根细细铁丝,绞在树枝上挂着。有几盏燃烧殆尽,手电筒一照,细灰飞舞,在八月的一个角落下起黑灰色的雪。 -
夏夜的歌声,冬至的歌声,
都从水面掠过,皱起一层波纹,
像天空坠落的泪水,又归于天空。
人们随口说的一些话,跌落墙角,
风吹不走,阳光烧不掉,独自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