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来了

对于延续了两千年文化传统的古老中国来说,近代一两百年面临最严峻的现实莫过于“鬼子来了”。这里的“鬼子”,不仅是指当年侵占中国半壁江山的“日本鬼子”,从更广阔的意义上讲,自 …… [ 展开全部 ]
  • 作者:杨奎松
  •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定价:48.00
  • ISBN:7549576920
“恶国家甚于无国家” / 113
  • 麦兜史努比
    2018-05-15 16:32:52 摘录
    相信“民无建国之力”,多半也正是陈独秀随后下大力气创办《青年杂志》的目的。他明确讲:吾人深知国家之罪恶,且知国家终会退出历史舞台,但在当今世界民族国家林立的条件下,吾国民犹在散沙时代,故还不能不承认“国家主义,实为吾人目前自救之良方”。然而“近世之国家主义,乃民主的国家,非民奴的国家。民主国家,真国家也,国民之公产也,以人民为主人,以执政为公仆者也”。要在中国建立起这样的国家,只有靠青年“急起直追”,“脱蒙昧时代”,养成自主、自由之人格才有可能。更何况,人类未来进步发展必会趋于大同,国人非“若法兰西人”不可:“其执戈而为平等、博爱、自由战者,盖十人而八九焉。”
    事实上,1914年以后的陈独秀对民族主义、国家主义,甚至爱国主义,已经充满了怀疑。他坚信人类理应在自由、平等、博爱的原则下谋共同的生活。虽然置身言论界,陈独秀不能不就中国所面临的种种现实问题发表见解,但只要稍有机会,他还是会冒出反国家的尖刻意见。
    1918年8月,在一篇随感而发的短论中,陈独秀就再度直言:“世界上真实有用的东西,自然应该尊重,应该崇拜;倘若本来是件无用的东西,只因人人尊重他,崇拜他,才算得有用,这班骗人的偶像倘不破坏,岂不教人永远上当么?”他直言,国家就是这样一种应该被破除废弃的“骗人的偶像”。“现在的人所以要保存这种偶像的缘故,不过是藉此对内拥护贵族财主的权利,对外侵害弱国小国的权利罢了。”“我想各国的人民若是渐渐都明白世界大同的真理,和真正和平的幸福,这种偶像就自然毫无用处了。”
    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
  • 麦兜史努比
    2018-05-15 16:29:01 摘录
    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家梁启超就是最典型的“不惜以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的代表。他可以说是最早在中国系统介绍传播民族主义、爱国主义思想的人了。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地意识到,今日西方所谓之“国”,并非中国古代之国;20世纪所谓的“民族”,与传统中华之民族也不可同日而语。当今所谓“民族主义”,实为“国民主义”。“国者何?积民而成也。国政者何?民自治其事也。爱国者何?民自爱其身也。”凡压迫钳制民权者无异于“自弃其国”。故现代之国,民权兴,则国权立;人民自由,国家才能真自由。
    但是,介绍西方民权思想是一回事,想把它应用到中国的现实政治中来,就不能不遭遇无穷之烦恼了。尤其是梁启超于辛亥革命后兴冲冲地回到国内准备大干一番时,先是孙中山一派人很快再度揭旗革命,接着袁世凯政府乘机解散了国会,而且还蠢蠢于复辟帝制。在接连碰壁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在1915年写下一篇题为《痛定罪言》的长文,一一列举出当今中国官府之专制、官吏之腐败、人民之悲苦、社会之黑暗的乱象,痛陈“吾不知有国之优于无国者果何在也”?他坦承自己的政治抱负面临着一个严酷的客观现实,即“凡东西各国一切良法美意,一入吾国而无不为万弊之丛”。他显然不明白问题的根结所在,只是一方面公开质疑:这样的国让人如何去爱?一方面大声发问道:“中国人是否尚有统治自国之能力?”
    这样振聋发聩的声音啊,现在看来依然很有价值。
    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