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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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之后,画家请包括我在内的摄制组吃饭。他左右两边各坐了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学绘画的姑娘,异口同声如环绕立体声一般赞美这位画家。看到人如此不遮掩地展示财富带来的权力,总会让我觉得尴尬。他们单薄的人性就像戏剧舞台脸谱,鼻子上被涂抹了一大块白粉。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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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和高更同居生活的故事让我惊恐,是因为我虽然没有过同居的经历,但我几乎能完全地理解凡高——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像贪得无厌的血蛭一样寻求赞同、爱和理解。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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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的大部分时候,我是没有目的地的人,所以惶恐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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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有一日与人共同居住,我会不会像凡高一样,因为终于有人缓解了自己的孤独,而变得谄媚又可悲?更可怕的是,我是否会把同居的对方当作从天而降的天使自己为他添上光环,拙劣地模仿着他,直到有一天他受不了情感的负重而离开,我痛苦得有如自身的一半死去了?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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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什么洗礼,唯一的好处就是重新让我接受了“永恒”这件事。城市生活久了,除了无线网络信号是永恒的,其余的世界则丧失了它的永恒性。自然的宁静和理性,与人类的狂热和疯狂作对。看山看水,其实是以山水的目光看自己,看自己的短视和狭隘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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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权力”与“荣耀”的区别,权力要清除一切恶臭和痛苦——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而荣耀,荣耀是要让恶臭的人有权恶臭,痛苦的人有权痛苦弱小的人有权弱小,污秽的人有权污秽,懦弱的人有权懦弱。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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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动容的画,是凡高画的高更的椅子。那是凡高为高更这个贵客添置的漂亮椅子,曲线的扶手和凡高自己那把结实的松木椅形成了鲜明对比,绿色的墙壁与昏黄的煤油灯显得典雅。椅子上放了一支点燃的蜡烛和几本小说。这幅画缠绵如情书,因为凡高想画的当然不只是椅子,他想画的是高更,可他没有勇气让高更做他的模特。凡高自己承认我想画的是那个‘空空的位置’,那个缺席的人。”高更后来在塔希提岛上画的画里,出现一匹白马,垂头丧气,隐身于蓝色的阴影中,就像凡高所自喻的“老马”。在展览的最后,展出了高更在凡高死后十几年画的凡高的椅子,椅子上放满绚烂绽放的向日葵。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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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6年,歌德去了意大利,在《意大利之旅》中,他写道“在汹涌拥挤而不断前行的人海中晃荡,是一种奇特而孤独的经验。所有人都汇入这一条江河中,但每个人却都极力地想找出自己的出路。在人群之中,在躁动不安的气氛里,我第一次感到平静与自我。街上越是嘈杂和喧闹,我就越是安然自得。”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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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善良的人是敏感的人,而不是感伤的人,敏感的人刀刃永远向着自己,而不会像感伤主义者一样对着他人的伤口作诗流泪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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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公开讲自己的写作故事就会自厌,觉得自己是杂技演员,通过炫耀式的扭曲博得满堂彩。一个作家是如何死亡的,从重复自己开始死亡。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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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一个全是瞎子的国度,独眼龙是很痛苦的,因为他能看到别人仗着黑暗的不堪和齷齪。于是独眼龙选择戳瞎自己。这样的力量与回响比重复的恶来得更有力量。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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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则多辱,这句话对于艺术家来说尤甚。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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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愿意拥有一颗老灵魂呢?青春之躯下有着沧桑的心,活得自知,克制。生命放佛是一场漫长的“余生”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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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反而能看得很远。年轻人看得很近,因为向往未来,恨不得未来的每一分钟都要了解。老人支配未来的额度已经变得很低,只能看回过去,因此他们的视野反而变得很远。广袤无垠的过去的荒原,他们是主人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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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想象中的人很容易,可当他们来到你的面前,爱他们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