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美国友人,自水牛城来信说:“大雪都好像压在我们胸口,可是又没力气一口气铲除,儿女们长大都离得远远的,想帮我们也没办法,真想及早退休,搬到南边较暖地方去住,可是这么高的生活费,只好港台暨海外华人作家经典丛书桂花雨再挺着多工作年。”曼哈登岛大马路上虽然积雪已化去,却又因大雨与溶雪而闹水灾,地下道进水,交通受阻。据说这次大雪是十年来所未有的。

我有个美国友人,自水牛城来信说:“大雪都好像压在我们胸口,可是又没力气一口气铲除,儿女们长大都离得远远的,想帮我们也没办法,真想及早退休,搬到南边较暖地方去住,可是这么高的生活费,只好港台暨海外华人作家经典丛书桂花雨再挺着多工作年。”曼哈登岛大马路上虽然积雪已化去,却又因大雨与溶雪而闹水灾,地下道进水,交通受阻。据说这次大雪是十年来所未有的。

我有个美国友人,自水牛城来信说:“大雪都好像压在我们胸口,可是又没力气一口气铲除,儿女们长大都离得远远的,想帮我们也没办法,真想及早退休,搬到南边较暖地方去住,可是这么高的生活费,只好港台暨海外华人作家经典丛书桂花雨再挺着多工作年。”曼哈登岛大马路上虽然积雪已化去,却又因大雨与溶雪而闹水灾,地下道进水,交通受阻。据说这次大雪是十年来所未有的。

今天,我是马上给你回信的。外面大雪纷飞,地面已积了几寸厚气象预告说会下一整天。傍晚转为细雨,又有风,那明天早上又将是个水晶琉璃世界。你生长在台湾,不能想象这景象有多神奇,我在大陆的两个故乡,也没有见过这样壮丽的雪景。现在我坐在窗前,一面望着片片雪花,飘落在外窗台上,愈堆愈高,一面喝着热腾腾红茶,一面给你写信,心头好温暖。

上次信中,曾告诉你我们的“漏”室有四漏。最近大风雪中,又发现
漏,乃是卧室漏风。自从冬天来临后,我们已将窗户缝用厚纸贴住
但深夜总是被一股寒流冷醒。仔细检查,原来是壁上破旧冷气机中灌
进来的刺骨寒风,赶紧再用纸条一层层封好。现在该可以“风雨不动安如山”了。这架古董冷气机,据房东说是前任房客从垃圾堆中捡来,临走时以百元高价卖给他的。(此话可信度很低,这位精明的房东,会有这样傻吗?)冷气机所有的按钮都不灵,幸亏我们住底层,夏天并不太热,所以从来不开冷气。而到了冬天,它却发挥了“冷风”调节作用。外子最注意温度问题。三间屋子六个温度计,加上室外的共七个。每无一大早,未听收音机气象报告,先看自己家的温度计,室外几度,室内窗的几度,靠炉灶的几度。发现冷气机的冷风以后,他恍然大悟,用川英文说:“怪不得卧室总是 warm up不起来。”四漏加一漏应当是“
漏之有”了。

每回收到好朋友的信,就想立刻回信。那会有一份面对谈心的感,特别亲切。有时同时收到好几封,真恨不得同时回,就有如几位好同时光临,乐得人心花怒放。我那位头脑冷静的先生说:“你最好是天拆开一封信来看,边看边回,不就是天天有信,天天有朋友谈心了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但你说,谁能像他那样沉得住气?

我初来时,对花花绿绿绸巾似的纸张,总舍不得多用,宁可费时费力搓抹布,被人笑为乡巴佬。现在这个乡巴佬也豪奢起来,拍嗒撕一张纸,擦完拍嗒一扔,有一种暴发户的自得之感。反正扔的是美国的纸(却忘了是自己以新台币折合美金买的),堆的是美国的垃圾,何不逞一时之快呢?你说我这叫什么“哲学”?可是一想起台北深巷寒风中拾荒的老人,心中就觉惭愧万分,真个是由俭入奢易,人若能于享受安乐之时,想一想比我们不如的人,就会从日常生活的消费中,节省一点点下来,捐赠苦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