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从日常生活中销声匿迹之际,也就是公共动物园开始诞生之日。人们到那儿去参观、去看动物的动物园事实上是为了这种不可能的相逢而建造的纪念馆。现代的动物园是为一种与人类历史同样久远的关系所立的墓志铭。不过,由于人类想错了问题,我们并没有这样看待动物园。

人类愈是提升自己以超拔于自然状态,动物的地位愈往下掉落;被驯服且变成奴隶,或被当作叛徒而被迫四处逃窜,它们的社会已消失,它们的勤奋工作变得毫无生产力,它们尝试性的手艺也消失了;每一品种不再有共同特质,只保有独特的能力;这些能力一部分来自模仿、受教育,另一部分则形成于恐惧以及求生存的必要性。所以,这些无灵魂的奴隶,这些毫无力量的遗物,能对前途有何瞻望与计划呢?
唯有在那些几世纪以来都遥远荒废、不为人知的地方,才存留着某些动物惊入的技术。在那些地方,每一种动物都自由发挥它天赋的能力,并且在延续的族群中将这些能力发挥得淋滴尽致。海狸也许是今天这种动物唯一幸存的品种,是动物智力所剩的最后一座纪念碑……

没有任何动物能确认人类的意思——不论是正面的或反面的。动物可能被杀、被吃,由此它的能量被附加到猎人身上。动物也可能被驯服,以便替农夫工作。然而,动物一直和人类之间缺乏共通的语言,其沉默注定了它们和人类之间永远保持着距离,保持着差异,保持着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