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之舞

★梁文道、刘瑜、熊培云、许知远联袂主编——“理想国译丛”(MIRROR)系列之一(025)——保持开放性的思想和非功利的眼睛,看看世界的丰富性与复杂性。本书由张建华专文导 …… [ 展开全部 ]
  • 作者:[英] 奥兰多·费吉斯
  • 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
  • 定价:139
  • ISBN:7220106696
第五章 寻找俄罗斯灵魂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1:09:33 摘录
    或许契诃夫自己有关于上帝是否存在的疑虑,但他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信仰对于俄国人的必要性。因为如果没有对一个更好的世界的憧憬,他那个时代的俄罗斯人将难以忍受自己的生活。
    信仰的必要性是他艺术创作的中心思想,同样也是俄国人生活的中心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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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53:24 摘录
    “托尔斯泰主义”的核心元素——天国是在每个人心中的理念、对官方教会的教条和礼仪的反对、(理想)农民集体生活中的基督徒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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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46:17 摘录
    从《忏悔录》中推断,托尔斯泰信仰上帝是一次突然的转变——源于他19世纪70年代末的一次道德危机。许多学者也这样认为,危机之前的文学家托尔斯泰与危机之后的宗教思想家托尔斯泰有着明显的区别。但实际上,对于信仰的追求贯穿了作家的一生以及他所有的艺术创作。他全部的自我认同与他对精神意义以及精神完满的追求紧密相连,他也从基督的一生获取创作的灵感。托尔斯泰眼中的上帝象征着爱与和谐。他希望归属于一个团体,感觉自己是其中的一分子。这是他在婚姻以及与农民的相处中所寻找的理想。对于托尔斯泰来说,上帝就是爱:有爱的地方,就有上帝。每个人神圣的核心就是拥有同情和热爱他人的能力。罪就是因为失去了爱——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获得救赎的唯一方法就是爱。这一主题贯穿了托尔斯泰的所有小说,从第一部《家庭幸福》(1859)到最后一部《复活》(1899)。那种认为他的文学作品与宗教信仰分裂的观点是错误的。相反,和果戈理一样,这些文学作品寄托着他的宗教观。所有托尔斯泰笔下的人物都在追寻一种基督式的爱,一种与其他人之间的关联性,而这种关联性赋予生命意义与目标。这就是为什么安娜·卡列尼娜——一个被孤立后只能依靠自己的人物——注定要在托尔斯泰的世界消失;或者为什么他笔下最为歌颂的人物,比如《战争与和平》中的玛丽亚公爵小姐和农民卡拉塔耶夫,会通过承受其他人的苦难来展示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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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42:23 摘录
    国家审查机关封禁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大部分内容,声称这些章节更接近社会主义而非基督教的思想。这对一个以反社会主义闻名的作家来说或许有些讽刺,但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民主教会的设想的确与他年轻时所拥护的社会主义理想十分接近。尽管他所强调的重点有所改变——作为一名社会主义者,他曾信奉对社会改造的道德需求,而作为一名基督徒,他认为人的自我精神改造才是影响社会变化的唯一方法,但是他对真理的追求却从未改变。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生可以看成是将基督教教谕与追求人类社会中的社会正义相结合的一生,他认为自己在“俄罗斯灵魂”中找到了答案。在他晚年的作品里,陀思妥耶夫斯基总结了自己对于俄国教会的构想:
    我现在谈论的不是教堂的建筑,也不是传教活动:我谈的是我们俄国的“社会主义”(并且,不论看来多么奇怪,我还是选择用这个词,这个看起来和教会所代表的一切完全相反的词,来解释我的想法),我们的目标和最终目的是为了在世界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建立一个普世教会。我所谈论的是我们俄罗斯血脉中所传承,对于在基督友爱的名义之下建立一种伟大、广泛、普世联合体的无休止的渴望。如果这个团体现在还不存在,如果这个教会还没有完全建立——不仅是在祷告里,而且是在现实中——那么对它本能上的无穷渴望……就会一直存在于千千万万俄罗斯人民的心中。共产主义里找不到它,种种机械教条中也没有:俄罗斯人民的社会主义,我们相信,是救赎终将存在于全世界以基督之名建立起来的大联合之中!这就是俄国的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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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33:31 摘录
    陀思妥耶夫斯基信仰的核心就是谦卑,他认为这是俄国农民身上真正的基督徒精髓——他们“承受苦难的精神力量”。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自然地同情弱者和穷人,甚至那些被发配往西伯利亚的罪犯,从村庄经过时村民们也会赠与他们食物和衣服。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这种同情心是由于农民“对同胞有一种基督徒式的同罪心和责任感”。这种基督徒般的感情成为《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中心思想。这部小说的主题就体现在佐西马长老的宣教中——“我们都要对彼此负责”,甚至对那些“世界上的杀人犯和盗贼”也一样,我们必须共同承担他们的痛苦。佐西马长老总结说,只有每个人都“洗心革面”之后,天国才有可能到来,“人类的博爱情谊才能实现”。
    这是大乘佛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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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30:13 摘录
    陀思妥耶夫斯基声称,淳朴的俄罗斯人民已经解决了知识分子在信仰上纠结的问题。他们需要自己的信仰,这是他们生活的核心,也给了他们继续活下去忍受苦难的力量。这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信仰的来源——尽管有各种疑虑,他仍需继续保持信仰,因为没有信仰他无法活下去;理性主义只会让人绝望,让人去杀人或自杀——这也是他书中所有理性主义者的下场。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怀疑和思辨的反应有些类似于存在主义的“我信故我在”,这一理念也来源于“俄罗斯式人物”——隐士、神秘主义者、圣愚和淳朴农民——这些或幻想或真实的人物其信仰都超越了理性的思辨。
    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东正教与他坚信俄罗斯农民心灵中的赎罪特质分不开。在他所有的作品中,“大罪人”对“俄罗斯信仰”的追寻都与通过回归故土而获得救赎的理念紧密联系在一起。在西伯利亚的监狱中,当第一次与俄罗斯人民日夜相处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找到了自我的救赎,这种有关忏悔与救赎的主题贯穿他之后的所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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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20:26:04 摘录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可以看作理性与信仰之间的对话,两者之间的紧张关系在他的小说中一直都没有消解。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观点,真理是蕴藏在理智与信仰之中——谁也不能削弱谁——所有真正的信仰必须能够经得起理智的考验。对于伊凡质疑上帝为什么要让小孩子受罪的问题,我们找不出一个理性的答案。同样,对于“宗教大法官”——这个《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伊凡笔下虚构出来的人物,当耶稣基督重新出现在反宗教改革时期的西班牙时,大法官逮捕了他——的种种争论,也找不到合适的回应。在审讯他的阶下囚时,宗教大法官辩称,普通人的意志力过于薄弱,完全没有办法效仿基督的榜样,因此想让人类免于苦难,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唯一可行的是建立一套理性的秩序,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通过强力来实施,以此来保证人民真正希望的平安和幸福。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信仰并非通过理智的思辨就可以实现。他谴责追求对神性的理性理解,或者需要通过教皇的法律和等级制度的强制才能实现的一切“西方”信仰(在这个意义上,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意识地用虚构的宗教大法官来驳斥罗马教廷)。陀思妥耶夫斯基所信仰的“俄罗斯上帝”只能通过信仰的飞跃才能实现:这是超越了所有理性思辨的神秘信仰。正如他在1854年所写的一篇罕见的信仰独白中所透露的:“如果有人向我证明,基督在真理之外,而真理也的确在基督之外,那我仍宁愿站在基督的一边,而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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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9:16:26 摘录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仅是在这部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而是在他整个生命和全部艺术作品中,提出了这样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如果上帝所创造的世界充满了痛苦和折磨,那人还怎么信奉他?当一个人举目观看自己所生活的社会时,他注定会提出这个问题。上帝怎么会创造了俄罗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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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2:25:59 摘录
    东正教徒、异教崇拜,还是理性主义者——一个受过教育的俄国人可以兼有数种信仰。作为一名俄国人就要具备处理这种内心冲突的能力,并将这种矛盾转化为对生活的体察入微,一种与他人完美地和谐共处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很难讲这种复杂的宗教意识的进化过程中间哪些方面起了更加重要的作用,是这些贵族成长过程中相对薄弱的宗教背景,导致他们的头脑中留下了包容其他信仰的空间,还是这一阶级中多国文化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它创造了一种比我们头脑想象中虚构的“俄罗斯灵魂”更加复杂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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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21:23 摘录
    像德国和俄国这样在工业化进程中落后于西方的国家,更容易产生民族之魂这样的概念。这些国家在经济上的缺失,可以通过其保持原生态乡村中的精神美德找回一点平衡。民族主义者认为淳朴的农民身上具有创造性的自发性和友爱精神,而这些品质在西方资产阶级文化中早已经消失不见。在18世纪最后的几十年间,俄罗斯灵魂的概念在这种模糊的浪漫主义思想中开始发展起来。
    中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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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18:30 摘录
    斯拉夫派是农奴解放运动的坚定信徒:因为只有精神和身体完全自由的个人才能组成俄罗斯式的真正教会。他们相信俄罗斯人民拥有基督徒的精神,而正是这种精神造就了真正的教会。斯拉夫派相信只有俄罗斯人民才是世界上真正的基督徒,他们农村公社的集体生活(一种“基督徒真爱与友爱的结合”),他们温和谦逊的品质,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为了更高的道德追求牺牲个人自尊的意愿,而这种更高的追求就是公社、国家和沙皇。凭借这些基督徒的品质,俄罗斯已远远不止是一个民族——他们身上扛着对世界的神圣任务。用阿列克谢的话来说:“俄罗斯人民已不仅仅是人民,而是全人类。”
    真是共产主义的温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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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16:40 摘录
    果戈理对缺乏灵魂、个人主义盛行的现代社会满怀担忧,斯拉夫派的思想对他而言自然充满吸引力。其根源是俄国教会作为一个充满友爱的自由基督徒团体,正如神学家阿列克谢·霍米亚科夫在19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所勾画的概念——一种“自由的统一体”(sobornost,来自俄语sobor,指代“大教堂”和“集会”)。阿列克谢·霍米亚科夫这个概念来自一套神秘主义理论。他说,信仰不能通过理性获得,必须通过亲身体验,从内心深处感受基督的真理,而不是靠教条和律法。真正的教会不能规劝或者强迫人们成为信徒,因为除了基督的爱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作为一个自由选民的群体,它只存在于基督爱的精神之中,正是这种爱将虔诚的人和教会联系在一起,也只有这种精神是他们虔诚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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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15:17 摘录
    例如《外套》就呼应了圣亚加索(St. Acacius)的生活——他是一名隐士(和裁缝),在受到长老多年的虐待之后死去,后来这位长老忏悔了自己的罪过。这解释了《外套》中主人公为什么叫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他是圣彼得堡一名卑微的公务员,被人抢去了一件珍贵的外套,最后凄惨死去,死后成为幽灵到城里复仇。在《钦差大臣》(1836)失败之后——作者创作这部戏剧的本意是要作为一篇道德寓言,但大众却把它当作讽刺喜剧——果戈理决定在创作中让自己传达的宗教信息更容易理解。此后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一部三段式小说《死魂灵》的创作中。这是一部但丁《神曲》般的史诗,俄罗斯的天命在最后得以揭示。俄国乡村的各种缺点在小说最终仅完成的第一章(1842)中被暴露出来,而在未完成的第二、第三章中,作者本想通过描写崇高的、“真实存在的俄罗斯灵魂”来否认这些缺点。主人公乞乞科夫在农村骗取濒死的乡绅和他们死去的农奴(或“魂灵”)的身份,从政府获得大量钱财。但即使这样一个恶棍,随着果戈理创作主题转向基督的爱和手足情谊这种斯拉夫式理想,乞乞科夫最后也被上帝拯救,成了一个地主。这部“史诗”的整个概念就是俄罗斯的“再生”,以及它精神上在“人类通往完美的无尽阶梯上”不断地向上攀登——这也是他从《圣经·创世记》中借鉴的雅各布天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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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14:42 摘录
    跟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同,果戈理从来没有对宗教产生怀疑。他晚年心灵上的煎熬也是因为怀疑自己在上帝面前是否能称得上义人。但作家坚定的信仰并不从属于任何教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就像他自己也承认的,他的信仰和新教徒十分接近,他更相信个人与耶稣基督之间的关系。不过从1836年到1842年,果戈理在罗马生活期间,他与天主教传统的关系也十分亲密。之所以没有选择皈依罗马教廷,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他看来两种宗教之间没有什么明显差别:“我们的信仰和天主教是一回事,因此也就没有必要从一个转向另外一个。”在他从未发表的《死魂灵》的最终版本中,果戈理原本设想其中的神父一角兼具东正教和天主教的优点。他似乎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将所有人以基督徒之间的友爱联结在一起的精神教会。在奥普京修道院,他认为自己找到了这一理想的“俄罗斯灵魂”。
    果戈理的小说是他精神探索的舞台。和许多学者的观点相反,果戈理其实并不存在所谓早期“文学作品”和晚年“宗教作品”之间的割裂,尽管他后期对宗教表现出更明显的兴趣。果戈理所有的创作都有着神学上的重要意义——它们确实开辟了一个赋予小说和宗教启示同等地位的民族传统。他的许多故事都应该当作宗教寓言来读。那些古怪奇特的人物并不有意再现现实——不如说是一种圣像,给世人以启示。这些人物让人思考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善与恶正在展开一场争夺人类灵魂的战争。在果戈理早期的作品中,这种宗教象征大多寄托在圣经式的主题或非常隐晦的宗教隐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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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兜史努比
    2019-01-02 11:10:23 摘录
    俄罗斯是孕育基督教无政府主义和乌托邦分子的沃土。俄国宗教信仰的神秘根基,加上民族意识中的救世主情结,使得俄国民众对于在“神圣的俄罗斯土地”上建立一个纯粹的上帝国度抱有强烈的精神追求。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这种在世界上建立大一统的基督教会的不懈追求,一直扎根在俄罗斯人民的心中,这也是俄国社会主义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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