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婆看着我,说:“小易来那天,下了雨。我看见她一个人抱着一只罐子,走过来。颜色褪了,污了。可我认得出。我知道,是她回来了。”

她遮住了我的口,解开了衫子。里面是一具瓷白的身体,没有遮掩。少女的身体,和起伏。小小的、圆润的脐,平坦的腹部。两只小小的乳,熟睡的鸽子一样。
我低下头。她的脚也光着,交叠在一起。她将我的手执起来,放在胸前。我抖动了一下,但却不敢动作。我触到了那一点温热,我不敢动作,怕惊醒了鸽子。
然而,此时,我却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凉下去。有一股血,在奔突了一下之后,没有缘由地冷却了。
我痛苦地抖动了一下,推开了小易。

小易将衫子掩上。后退几步,她跪下来说:“叔,我欠你。”
房间的光线暗淡了下去。一片霾游过来,慢慢地将月亮遮住了。

小易说:“叔,人一辈子就一条命。自己也是一条,偎着别人也是一条。”
我不说话。小易说:“叔,你可我为啥喜欢任盈盈。因为她不信自己的命。”
我不说话。
小易说:“叔,你说,人为啥活着?”
我说:“为了有个奔头。”
小易问:“叔有奔头吗?”
我说:“叔没有奔头了。
小易问:“那叔为啥活着?我翻开手掌,搓一搓,看自己的掌纹,曲曲折折地分着叉。我说:“就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