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一种可悲却又无法回避的事实,”他开始说道,“那就是,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们的社交圈子会越变越小。不管这是因为人们的惯性在增强还是热情在减弱,反正我们会突然发现,伴随着我们自己的总是那么几张熟悉的面孔。所以,在我生命中的这个阶段还能结识一位像你这么棒的新朋友,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据推测,耶稣升天教堂的钟应该是被布尔什维克人回收用来铸造枪炮了,它们也算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但伯爵知道,拿破仑军队在撤退中遗弃的那些火炮,也就是后来耶稣升天教堂上的那些大钟,全都是法国人用拉罗谢尔教堂上的钟铸造的。而反过来,拉罗谢尔教堂上的钟又是用三十年战争中所缴获的英国老式大口径短炮浇铸的。从大钟变成枪炮,又从枪炮再变回大钟,从眼下再到时光的尽头,就这么一直循环反复地变下去。而这就是铁矿石永恒的命运。

在青春期的我们看来,年幼时那些几乎被我们遗忘的日子根本不值一提;而成年以后,我们也只会偶尔回忆起它们。但其实,我们一辈子都逃不开它们的束缚和支配。

在它们所属的那个时代,高超的技艺和卑微的迷信并存。少数幸运的人顿顿山珍海味，大多数人则在无知中忍受着煎熬。

奢华是一种极其顽固,也极其狡诈的力量。
当皇帝被人从御阶上拖下来扔到大街上,奢华会谦卑地低下它的头。然而,经过长期的隐忍,它又会替新上台的领袖披上华丽的外衣,赞美他高贵的外表,并建议他多佩戴几枚勋章。在服侍他享用过丰盛的晚餐之后,它又会开始盘算,对担当着如此重任的人来说,一张更高的椅子也许更为合适。由平民百姓组成的士兵能用胜利的烈火将旧政权的旗帜烧得千千净净,号角很快便会重新吹响,奢华又会在权力宝座一旁重新就位。它对历史和君主们的统驭又将重新奠定。

我仍记得
当它
像是徒步而来的行者在我们之中停驻一首旋律
奏出美洲狮似的音符而现在，我们希求着什么？这答案
如我此前所给
是沉默
是目不转睛地削梨将晚安
和我的鞠躬一并送上穿过露台
进入那柔光中
另一个温和的春天但我知道:
它已不在圣彼得广场的秋叶下闲步
在学园的垃圾堆中
在你精致的中式蓝色宝塔里
它无处可寻
它已经离开了
渥伦斯基的马鞍袋
莎翁的十四行诗，第三十首，第一节
赌场轮盘里
永远红色的二十七号
《它现在在哪儿？》一至十九行
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

罗斯托夫:我一直以为,只有上帝才知道一个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