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彼得·海斯勒,是《纽约客》驻北京记者。这本书讲述了我驾车漫游中国大陆的经历。 2001年夏天,我考取了中国驾照,在此后的七年中,我驾车漫游于中国的乡村与城市。这七年也 …… [ 展开全部 ]
  • 作者:[美] 彼得·海斯勒
  •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 定价:33.00元
  • ISBN:9787532752805
  • 2019-01-13 15:04:58 摘录
    最后的小镇,最后的乡村少年,也许还有最后的家庭,兄弟姐妹俱全的大家庭。乡下人特有的诚实与信任,不会随着迁居入城而继续存在。在世界上,陌生人受到毫不迟疑的欢迎,赢得孩子们的信任,这样的地方并不多见。驾车离开安寺村的时候,我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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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1-08 13:36:33 摘录
    在北京的时候,总有外国人对我讲,我真不敢相信,你能在这样的地方开车。我这样回答他们:我真不敢相信,中国驾校毕业出来的驾驶员们驾驶的出租车、公共汽车,你们也敢乘坐。一旦上了路,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迷茫的一代—但作为驾驶员,总还能够有那么一点点操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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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1-07 16:59:24 摘录
    18世纪,一大批西方探险家和传教士开始进入中国。他们听到了秦朝的故事传说,看到了明代长城。无一例外,他们在头脑里把这两个东西联系在了一起。这一想象中的线条—从秦朝延续到明朝—变成了我们现在称之为“长城”的东西:大家认为,这是用砖头和石块筑成的一个单体结构,历时两千多年,像地图上的标志那样,干净利落地横穿中国北方地区。1793年,一个名叫约翰·巴罗的英国人,游览了北京附近的一段城墙,根据他所观察到的东西进行了推断并由此宣称,整个墙体使用石头的数量可以围绕赤道修建两道稍小一点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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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7 11:39:39 摘录
    从实际情况来看,抗议的次数无关紧要。真正要紧的是抗议的目标。如果人们抗议土地使用法框架下的基本结构,问题就严重了。可是,如果某个人感到不高兴,仅仅是因为他的房子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却被算成了一百平方米,那就该另当别论了。在中国,基本上所有的抱怨都停留在这个层面:仅限于一个地方,而且是孤立事件。还有一个紧要之处,那就是看进行抗议的是些什么人。在农村,也就是滥用权力最严重的地方,有能耐的人往往都会外出务工。如果某个有能耐的人碰巧留在家里没有出去——就是三岔村的魏子淇那样的人,而且又是中共党员,他最后也很可能会被网入权力结构中。也因为这一点,这样的体系才显得十分管用:比比皆是的施压阀能够把那些具有潜在危险的人的精力分散到各个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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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7 10:34:36 摘录
    在中国,如果有人抱怨饭菜不好,那是常事。中国人可能会对很多东西都逆来顺受,但饭菜不在其列。我认为,那正是他们长期以来既有一流美食,又有政治灾难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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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7 10:21:27 摘录
    警官们以私人股东的形式投资雷达照相机,然后以股息的形式获取收益。在浙江,一个警官如果在高速公路超速陷阱上投资五万元,那么,他可以从每张违章罚单的收益中分到百分之七点五的利润。每部照相机以四个投资者为限,年轻警察没有资格购买股份,只有累积到一定的资历后才获得购买资格。阶位高的警察可以多买相机股份。他们有抽奖系统,决定哪几个警察购买高速路上哪几个路段的照相机。这个产业甚至催生了私人借贷者,因为人们知道,借钱给警察用于参股超速陷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跟新兴城镇的各个方面一样,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律——实际上,有严格的规定,严控警察投资。可那只是统治集团和利益集团的规定,并不是维护法律和秩序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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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7 10:19:58 摘录
    在中国,仅仅是变化的速度跟美国的大发展时期也很相似。19世纪,当美国城市扩张的第一波浪潮横扫西部大地时,来自欧洲的访客们十分迷惑,因为他们看到那些新的定居点仿佛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那种神奇的感受跟当今时代外国人在中国的感受十分相似,因为这里的经济开发区纷纷变成了快速崛起的新兴城镇。不过,随着我在丽水停留的时间越长,看着那一个个工业区获得生机时,我也看到了更多的关键性差异。不仅仅是时代不同、文化不同——在一个新城镇定居下来的根本动机都完全不同。对中国的新兴城镇而言,前来报到的头几批开路先锋具有很明显的局限性。而当美国的新兴城镇刚刚开始成型时,第一拨居民往往是商人和银行家,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律师。当人们还在住帐篷的时候,当地的第一份报纸已经刊印。最先修好的永久性建筑物一般是法庭和教堂。在当时,那的确是一个非常严酷的社会,不过,至少已经具有了早期意义上的社区和法律。
    然而,中国的新兴城镇里存在的,只有商业这一样东西:工厂、建筑材料供应点、手机卡销售商店,等等。自由市场决定着发展初期的雏形,娱乐项目很快就出现了,却很少有社会组织现身此地。没有私人报纸,没有独立的劳工联合会。宗教也许会在个人层面得到繁荣,可在组织层面上却相当弱小。在丽水市的经济开发区,没有人修建教堂或者寺庙。没有任何法律事务所,也没有任何非盈利组织。警察和政府干部的身影差不多同样难得见到——只在有利可图的场合,他们才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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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7 09:55:42 摘录
    他蓄着平头,这样的发型在中国一般意味着麻烦来了。在中国,那是恃强凌弱者的经典发型,我只要看见这样的平头,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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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6 20:01:34 摘录
    我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久,就越担心人们对快速变化所作出的反应。这不是对现代化有所争论,至少不是绝对如此。我从不反对进步。我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渴望摆脱贫困,我对他们愿意努力工作,愿意适应变化怀着一种深深的崇敬。但是,如果这个过程来得太快,是要付出代价的。通常,这些问题都非常微妙——作为外人,很难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在西方,报纸上讲述中国的文章总是着眼于巨大的变化和政治的东西,他们甚至也会根据农村地区发生的一些抗议行为,来强调存在着不稳定的风险。但是,根据我的所见所闻,这个国家最大的焦虑却是极度个体化,极度内在化的。很多人都在探究,他们渴望某种宗教的或者哲学的真理,他们愿意跟他人建立起一种有意义的纽带和联系。在把过去的经验应用到现代的挑战方面,他们遇到了麻烦。父母亲和孩子们分别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他们的婚姻更加复杂——我很少遇到在一起真正感到快乐的夫妻。要人们在如此变化的国家站稳根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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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11:57:26 摘录
    “非常可乐”有一句口号——“中国人自己的可乐!”——那既是自夸,也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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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10:21:00 摘录
    在《成吉思汗和现代世界的形成》一书中,历史学家杰克·维泽福德讲述了蒙古人的战略思想,以及他们对其他文化的影响。蒙古人身上的某些性格特点简直不可思议——在所有令人生畏的评语中,他们竟然晕血。他们不屑于近身格斗,弓箭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武器。在战斗中,他们喜欢跟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精于围城之战,竟把一座座修有围墙的城池困成了废城。外交是他们的另一手王牌。成吉思汗禁止搞刑讯拷打,不允许烧杀抢掠,认为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他确立了外交豁免权的观念。在被攻占的土地上,他给予宗教信仰的自由。他的一项重要本领还在于广纳人才,他愿意接受任何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中原汉人带来围城的战术,波斯人传过来天文学知识,蒙文字母则取自于维吾尔人。德国矿工可以前来中原做工,汉人也可以到波斯当医生。出入成吉思汗宫廷的,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景教等的信众或教徒。到1227年,也就是他去世的时候,他的帝国所辖的疆域面积是历史上最大的国家的两倍。他的孙子忽必烈汗,完成了对中国的统一大业,于1279年建立了元朝。元朝是第一个由非汉人统治中原的朝代,其领土范围北起西伯利亚,南至越南北部。
    不过,它也极其短命。蒙古人的崛起,主要依赖于成吉思汗的远见卓识,其后便再也没有产生过他那么英明的领袖人物。不到百年,汉人推翻了元朝统治者,建立起明王朝,把蒙古人又赶回了北方地区。他们一旦离去,就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跟其他帝国不一样,蒙古人没有发展出大的宗教派别,没有推广过统一的书写形式,也没有固定的政治体制。他们没有进行过技术革新,修建桥梁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专长之一,因为他们总在不断地迁徙过程中。迁徙成了他们流传最久远的遗产——在他们短暂的扩张结束之后,新型的贸易方式和文化交流依然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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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09:54:58 摘录
    1924年,中华民国的缔造者孙中山先生,给亨利·福特先生写去了一封信,对他的公司大加赞赏,并邀请他前来亚洲发展。“吾以为,君在华夏可做同类事,然规模更大,意义更甚,”孙中山这样写道。福特公司的回函是一封内容可为任何人阅读的通函——很显然,亨利没有收到孙先生的信。尽管让中国碰了钉子,尽管中国人开车靠左侧行驶,福特公司还是迅速占领了中国市场。到20世纪30年代末,中国境内的福特汽车经销商达到了二十多家,公司甚至开始考虑在上海开建一条生产线。
    日本人的入侵,给这些计划画上了休止符,不过,战争也创造了另外的机会。20世纪40年代初,美国军队向中国的西南地区运送吉普车和大卡车,以支援中华民国,却遭遇了大量的交通事故。车辆是按照右侧行驶的习惯设计的,美国驾驶员需要适应中国的道路行驶习惯,于是麻烦不断。美国将军魏德迈提出了一项十分简单的解决方案:中国全境转向美国的驾驶模式。对美国的支持仰仗甚多的蒋介石很快就同意了这一方案。1945年12月31日,日本人早已投降之后,该转变方案正式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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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09:21:54 摘录
    长城不是这个地区环境恶化的主要原因,但是毫无疑问,它起到了部分作用。城墙修到哪儿,它就吞噬掉那儿的自然资源,明代的史料记载了修筑长城所需要的各项成本支出。近年,美国历史学家石彬伦对筑墙工程中的各个数字进行了分析。据他估计,每烧制、铺装一块砖,士兵们需要烧掉七点五公斤木柴。即便是在用夯土或者原石筑墙的地段,士兵们也需要用木柴生火做饭,卫戍部队的收入来源则主要依赖伐木业。石彬伦的研究表明,在明代,维持城墙的开支仅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由政府财政拨款,其余则要靠士兵们通过伐木取得收入来补齐。有些官员抱怨说,这样的行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把地表砍伐得光秃秃的,马背劫匪更容易入侵。
    四个世纪之后,在这片根基浅薄的土地上,用夯土筑成的一座座建筑物好像成了唯一具有永恒意义的符号。我驶过一个个山坡,底下的沟谷又深又陡,种着庄稼的梯田好像随时都会碎成齑粉——唯有那些烽火台好像在随时准备迎接战争。它们那方正的外形从几公里远的地方也能看见,稳稳地骑在那些被开垦成台地的山峦之上。在我驶过的路边,有一个烽火台,上面刷着一个字:土。这个刷成白色的字有六米高。又过了一会,我看到了另一个字:水。如果这儿的烽火台正在传递某种信息,我竟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停下City Special。在水平方向上扫了一眼,我才发现,四个紧挨着的烽火台上面都刷着大字。合在一起,它们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句子,但前后铺开有一点五公里长。这几个字横跨溪流、峡谷,以及沟壑纵横的山坡:
    保水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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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08:58:41 摘录
    在中国,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要打制度的擦边球。其中最基本的真理就是,事后原谅比事前许可要简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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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12-15 08:44:16 摘录
    时值中秋,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过半。只剩下玉米棒子兀立在地里,其他的农作物散放在公路上——一行行的花生、一堆堆的向日葵、一排排的红辣椒。农民们把这些作物仔细地码放在柏油马路的一侧,因为柏油马路是最好的晒场和分拣场。对于壳类作物,则一捆捆地摆放在道路中间,确保路过的车辆从上面碾压而过。这样做是违法的——很难想象还有别的做法,既公然违背交通安全法规,又违背食品卫生法规。不过,在中国的农村地区,没有人去计较这种行为,因为用别人的轮胎完成脱粒工作是最简便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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