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主体,即愿望着的和追求着一己目的的个人,只能看作艺术的敌人,不能看作艺术的泉源。但是,在下述意义上艺术家是主体:他已经摆脱他个人的意志,好像变成了中介,通过这中介,一个真正的主体庆祝自己在外观中获得解脱。我们在进行褒贬时,必须特别明了这一点:艺术的整部喜剧根本不是为我们演出的,譬如说,不是为了改善和教育我们而演出的,而且我们也不是这艺术世界的真正创造者。我们不妨这样来看自己:对于艺术世界的真正创造者来说,我们已是图画和艺术投影,我们的最高尊严就在作为艺术作品的价值之中——因为只有作为审美现象,生存和世界才是永远有充分理由的。可是,我们关于我们这种价值的意识,从未超过画布上的士兵对画布上的战役所拥有的意识。所以,归根到底,我们的全部艺术知识是完全虚妄的知识,因为作为认知者,我们并没有与那个本质合为一体,该本质作为艺术喜剧的唯一作者和观众,替自己预备了这永久的娱乐。只有当天才在艺术创作活动中同这位世界原始艺术家(der Urkuenstler der Welt)互相融合,他对艺术的永恒本质才略有所知。这种状态中,他像神仙故事所讲的魔画,能够神奇地转动眼珠来静观自己。这时,他既是主体,又是客体,既是诗人和演员,又是观众。
终于有一天这个精灵落入了国王的手中,国王问他:对人来说,什么是最好最妙的东西?
这精灵一声不吭,木然呆立,直到被国王强逼出声,他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说道:
“可怜的浮生呵,无常与苦难之子,你为什么逼我说出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得不到的,这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为虚无。不过对于你还有次好的东西——立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