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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要失去的东西,不如主动失去。能够主动地丢失便是施者。怎么办呢?不这样施舍,弱者怎样表达对于压迫他们的强者的宽容大度呢?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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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的陆焉识在卡车上站到了老者旁边,站得玉树临风,上海迎面而来,碰到他的脸分开,又在他的两侧退去。街道两边的梧桐树叶还小,绿色非常年轻,在车速加快后成了两道绿流,把许许多多的人脸以及商店、楼房也流动了进去。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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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识说:“这两个12世纪的哲学家,对任何一种主张或者思想,Albelard必须先懂得它才能相信它。Anselm相反,觉得只有相信了它才能懂得它。”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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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几觉得自己身体和形状被灌注在黑暗里,就像一个琥珀,一旦被取出,人们会看见一个丑陋的老人琥珀。再过一阵,他又觉得黑暗灌进了自己,灌进血管和肌肉,灌进了五脏六腑。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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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横就把头撞在玻璃上。他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出现白亮的一片,亮光从一个大盆那么大迅速缩小,最后消失了,被红色替代了。红色把他眼前的傍晚刷上了红漆,红漆扩开,傍晚渐渐被挡住。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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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焉识站在潮湿的寒冷中,跟他的家庭隔着一桌桌陌生人,隔着热腾腾的点心气味,隔着1964年1月5日的黑夜。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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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记事开始,他就为了不让别人为难,常常做别人为难他的事,做别人要他做的人。他做了别人要他做的人,得到“随和大度”、“与世无争”的评语,甚至“大例例”、“心不在焉”的好意嗔怪,他是满足的。这满足似乎抵消了他因为扮出“随和大度”引起的内心紧张,这满足也似乎补偿了他那“与世无争”带来的真正失去。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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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焉识让自己动动别老蹲在窗下,走走会好过些。还是不行,他忍不住了,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起来。他哭的波长和接线员无线电的波长合在了一起,因而接线员没有听到他的哭声。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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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生命知道,土也会死,只有人不知道。正是人吃死了草地,吃死了泥土,把草漠吃成了沙漠。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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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的枪举起了,六十二岁的老几觉得准星锁住了自己花白的脑勺。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凝成了一个点,准星隔着越来越宽的距离烧灼着花白卷发下的生命要害。就在稀疏的花白卷发和薄薄的颅骨下,他那存有多部手稿和婉喻百封家信的记忆,此刻正在被准星锁定,任何千分之一秒,子弹都会使那些精彩记忆崩出,热乎乎地流淌到正在枯干发白的草地上。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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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阵子,在老几的伤全好了的时候,他想起徐大享死去的姿势:头搭在炕沿,两臂前伸,若把这身躯竖起来,那两条臂膀必定伸向天空,一个向上天讨要公道的姿势。徐大亨最后那么饶舌,口口声声不要做冤鬼,他死的姿态,恰恰是个冤死鬼。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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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代的小说家戏剧家苦苦地写了那么多,就是让我们人能了解自己,而我们人还是这么不了解自己。一定要倾国倾城,一定要来一场灭顶之灾,一场无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曾经是爱的。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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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一天,他就优美奢华地好好地葬送那一天。这条书摘已被收藏0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