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道德的定义，
道德是所有颓废者心理上的特质，
是被一种不断对生命采取敌视态度的欲望所激起的。

第一篇论文所讨论的是关于基督教的心理状态。基督教的起源来自于憎恨心理，并不像一般人所想象的是产生于“灵魂”，它主要是一种反抗运动，反抗受高贵价值的支配。


第二篇论文是讨论良心的心理性质。所谓良心，并不像一般人所想象的，是“人心的上帝之声”。良，实际是一种残忍的本能，当这种残忍的本能不能再向外发泄时，便回过头来对自己发泄。在这里，残忍第一次表现为文化基础中一种最古老最不可缺少的因素。


第三篇论文是对苦行主义者的理想，教士理想的动力来源问题，提出答案，尽管事实上，这种理想在本质上是有害的，尽管事实上它是一种绝灭和颓废的意志

在面对必然性时，所有的理想主义都是虚假的，但他必须去爱它。

我之所以责难怜悯者，是因为他们太容易忘记谦逊、尊敬以及如何保持距离的感觉，他们忘记了，这种一时心软的怜悯是带有群氓臭味的，他们也忘记了这与不良态度只差一步。
这种怜悯的人可能被导入一个巨大命运，一个令人痛苦的孤立以及与巨大罪行连在一起的特权中而带来有害的结果。

我认为克服怜悯感也是高贵的美德之一。

最后——这是最可怕的——善良的人这个概念泛指一切懦弱的、病态的、失败的、自找苦吃的人,泛指一切应该走向灭亡的人——淘汰的法则被否定了,创造了一种由矛盾构成的理想,用于反对值得骄傲的、有良好教养的、积极的、对未来有信心的、未来有保障的人——这些人现在被称为恶人……而所有这些竞被认为是道德!——消灭害人虫!——

发明“罪恶”这个概念,包括属于“罪恶”的枷锁即“自由意志”的概念,是为了使本能混乱,是为了把对本能的怀疑心变为第二天性!“忘我”和“否定自我”的概念是真正的颓废标志,会引诱有害的事物,会看不到自身的用处,会使自我毁灭变为价值象征,变为“义务”,变为“神圣”,变为人中的“神”!

发明“灵魂”“精神”,最后甚至还有“不朽的灵魂”这些概念,是用来蔑视身体,使它生病,或者变成“神圣的”,是用来轻视生命中值得严肃对待的一切事物和那些有关饮食、住宅、精神食粮、疾病治疗、清洁卫生和天气等问题!不讲身体健康,而讲“灵魂的拯救”——我要说,这是介于赎罪的心理震动和拯救的歇斯底里之间的循环精神错乱症！

发明“上帝”这个概念是作为生命的敌对概念——“上帝”这个概念把一切有害的、有毒的、诽谤性的东西以及所有生命的死敌,全部纳入一个可怕的统一体,发明“来世”“真实世界”这些概念是为了诋毁唯一存在的世界,是为了不给我们人间这个现实世界留下目标、理想和使命!

人们应该从这段话中和其他章节中,开始了解“查拉图斯特拉”的愿望是什么:他想象有一种人,能够认清现实的本来面目:他的强大足以使他不会疏远现实,使他不会脱离现实,他本身就是现实,在他身上就有现实中的一切恐惧和疑惑,只有这样,人才能称得上伟大……

幸好这个世界不是建立在只有温顺的群居的动物借以寻找其微小的幸福的本能上面;要求所有“善良的人”、群居的动物、蓝眼睛的人、仁慈的人、“灵魂美丽”的人——或者像赫伯特·斯宾塞先生所希望的那样,他们应该是无私的——必须使生命失去其重要的特征,那就等于阉割人类,用可怜的中国把戏来损害人类。

今天,有哪一所德国大学能像他那样讲授我的哲学呢?——我本人对这一切并不感到苦恼;必然的东西不会伤害我;热爱命运是我最内在的本性。

我对一个人的全面考验,首先要看他身上是否有距离感,看他是否看到了人与人之间处处存在等级、地位和秩序,看他是否高贵:这样他才是上等人;否则他就无法挽回地成了温顺的人,啊!温顺的概念就是下等。

德国人也创作过一本有深度的书吗?他们甚至还不懂什么叫一本书的深度。

德国人直到今天还没有一个心理学家。但是,心理学几乎是确定一个种族洁净与不洁净的标准——如果一个人不洁净,他怎样会有深度呢?你到一个德国人那里,几乎就像到一个女人那里一样,根本不可能深谈些什么，他没有深度。这就是一切。但是,他们甚至连肤浅都谈不上。在德国所谓有“深度”的东西,就是对自身本能上的不洁,我所说的本能上的不洁就是:他们不想了解自己的本性。

“德国的思想”对我来说是恶劣的空气:德国人在言语上,举止上表现出不洁净,处在这种已成为本能的心理上的不洁净的氛围中,我感到呼吸艰难。他们从来没有像法国人那样,经受过17世纪那种严格的自我反省。一个拉罗斯福哥，一个笛卡儿,他们在诚信方面要比一流的德国人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