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批评寻章摘句，并不是要走向另一个极端，非要句句自出机杼。正如叶先生所说，“人间的思想、情感往往不甚相悬; 现在定要写出自己的东西，似乎他人既已说过的，就得避去不说，而要去找人家没有说过的来说”，同样并不可取。无论学生学者，都应当努力吸取前人的成果。正如“生物吸收了种种东西营养自己，却无碍于自己的独喜，反是只有吸收了种种东西营养自己，才能生存、成长和繁衍，从而获得自己的独立。所以叶先生主张，“只须自问有没有话说，不用问这话是不是人家说过。”实际上,有过一些写作经验的人都会知道，“所写的东西只要是自己的,实在很难得遇到与人家雷同的情形。”所谓“不谋而合”，不过是思想贫乏、智识平庸的另一种说法: 只有雷同的头脑才会不谋而合。

特定视角的运用者承担着证明这一视角更适合甚至最适合于研究对象的举证责任。那些总是强调本学科本专业本方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观点，非诬即妄。

每种视角都是一种权力意志。虽然法律是现实存在的，但是如何理解法律，是可能极为不同的，因而“法律是什么”的答案也就极为不同。是的，我们可以有确定的尽管并非全面的“答案”，并且可以有一个或者多个“正确答案”，但都是“答案”。“答案”取决于“问题”。而问题，则取决于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