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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摘本创建于:2018-05-05

微物之神

本书以一对孪生兄妹牵引出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民族的卑微与愚昧。在那个"应该爱谁,怎样去爱,以及爱到什么程度"的律法里,重新感知了自以为熟悉、不必多加观照的本我,再一次探测 …… [ 展开全部 ]
  • 作者:[印] 洛伊
  •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 定价:45
  • ISBN:9787532152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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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19 摘录自第 315 页
    她迅速地穿过黑夜,像一只循化学痕迹前进的昆虫。她和她的孩子一样熟悉那条通往河流的小径,而且即便蒙住眼睛,也可以在那儿找到路。她不知道是什么使她如此仓促地穿过短树林,使她由行走变成奔跑,使她来到米那夏尔河河岸时,上气不接下气,并且啜泣。仿佛她太晚来了,来不及做某样事情,仿佛她的生命有赖于及时赶到那儿,仿佛她知道他会在那儿,等她,仿佛他知道她会来。
    的确。
    他知道。
    那天下午,这个念头溜入他的脑海里,干净利落地,像一把刀的利刃。那是当历史跌了一跤之时,当他抱住她的小女儿之时,当她的眼睛告诉他,不是只有他可以送礼物之时。是的,不是只有他可以送礼物因为她也有礼物要送给他;为了回报他送的船、盒子和小风车,她要送给他她微笑时深深的酒窝、她光滑的棕色皮肤、她闪亮的肩膀、她那双总是望向别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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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19 摘录自第 201 页
    库塔本,维鲁沙的哥哥。他自胸部以下全部瘫痪。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当他的弟弟外出,而他的父亲去工作时,库塔本平平躺着,看着他的青春岁月漫步而过,没有停下来向他道一声问候。一整天,他躺在那儿,聆听成簇的树木的沉默,只有作威作福的黑母鸡与他为伴。他想念他的母亲雪拉,她死在他现在所躺的个角落里。她在咳嗽、吐沫、疼痛和吐痰中死去
    库塔本记得,他注意到她的脚在她死去之前许久就已经死了。他记得她脚上的皮肤如何变灰和失去生命迹象,记得他如何畏惧地看着死从脚往上爬过她的全身。库塔本带着渐增的恐惧看守他自己失去知觉的脚。偶尔,他以那根靠在角落里,用来赶走来访之蛇的木棒,满怀希望地戳戳他的脚。它们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视觉上的证据让他相信它们仍然和他的身体连接在一起,而且的确是属于他的。
    雪拉死后,他被移到她的角落里,库塔本想象那是死亡在他家里保留起来的用于处理它的死亡事务的角落。一个角落供他们烹煮食物,一个角落供他们放置衣物,一个角落供他们铺床,一个角落供他们死亡。
    他在想,还有多久死亡才会找上他,而屋里不只有四个角落的人。如何处理其他的角落?是否这会使他们可以选择在哪一个角落死去?
    他有理由认为他将是家里第一个追随他母亲的成员。很快地,他就会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很快地。
    有时候(由于习惯,由于想念她),库塔本会像他母亲以前那样咳上半身拱背跳起来,像一条刚捕到的鱼,而下半身却像铅那样躺着,仿佛属于别人,仿佛是某个灵魂被困住、出不去的死者。和维鲁沙不同,库塔本是一个好的、安全的帕拉凡。他不能读也不能写。当他躺在那张坚硬的床上时,茅草屑和砂砾从天花板掉落到他身上,和他的汗水掺杂在一起。有时候,蚂蚁和其他昆虫会一起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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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18 摘录自第 51 页
    历史的味道就像微风中即将凋谢的玫瑰的味道。
    那味道将永远潜伏在日常事物之中,潜伏在挂外套的钩子上,潜伏在番茄里,在路上的焦油中,在某些颜色里,潜伏在餐厅的盘子上,在没有话语的静寂中,潜伏在空茫的眼睛里。
    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将设法寻找和发生之事共存的方法。他们将试着告诉自己,从地质时间来看,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大地之母眨了一下眼睛。他们将试着告诉自己,最恶劣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将告诉自己,最恶劣的事情继续在发生。但是这种想法不会带给他们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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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17 摘录自第 12 页
    安静一旦降临,便停留在艾斯沙身上,在那儿扩散。它从他的头伸展开来,用它潮湿的手臂拥抱他;它摇动他,带他进入一种古老的、胎儿心跳的节奏;它让他偷偷摸摸地长出吸根的触毛,沿着头颅的内部逐渐移动,吸去他记忆的小山和小溪谷,驱逐旧的语句,将它们自他的舌尖掸走;它剥除他用来描述思想的话语,使得这些思想变得赤裸、麻木、说不出口。因此,对于一个观察者而言,他几乎是不存在的。在几年之间,艾斯沙慢慢地退出这个世界。他已经对住在他里面的那只对过往时光喷出漆黑镇定剂的不安的章鱼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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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17 摘录自第 11 页
    艾斯沙向来是个安静的孩子,因此,没有人可以准确地指出他是从何时开始不再说话的(哪月、哪日或哪一年)。这是指完全停止说话事实上,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某个“明确的时候”,而是一种渐渐封闭的过程,一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渐渐变安静的过程,就仿佛他只是把话说完了,以后再也没有话可说了。然而,艾斯沙的静默从来不是笨拙的,从来不干扰人,也从来不吵闹。与其说那是一种控告性、抗议性的沉默,不如说那是一种夏眠、一种冬眠,那种心理等同于肺鱼借以度过干季的方法;只是在艾斯沙的情况中,干季似乎将永远持续下去。
    他渐渐获得一种能力:融入任何他所在之处的背景中。他融入书架、花园、窗帘、门口和街道,显得没有生气,使得未经训练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他的存在。陌生人和他同在一个房间里,往往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会注意到他,而且必须经过更长一段时间后,才注意到他不曾开口说话。有些人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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