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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对他说:
“朋友们都东游西逛的时候,单单自己一个人用功,总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战战兢兢,实在受不了。所以,就算根本没心思玩,自己也得加入进去。”
这个中年油画家随即应答:
“哦?那就是所谓贵族气质?讨厌!我还以为看见别人玩而自己不玩,那才亏了呢!”
尽管他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但那时我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的。此人放荡中不存在苦恼。莫如说以吃喝玩乐为自豪。一个彻头彻尾的享乐型傻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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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亮了。多年来让你辛苦了。
再见!
昨晚的酒醉彻底醒了。我以清醒状态死去。
再说一声:再见!
姐姐!
我是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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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给我以任何帮助,仅仅用口头洋洋得意地指责我的自杀,说无论如何都应活下去的人——那种人肯定是劝陛下开水果店都能满不在乎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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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同样的。
这真是思想吗?发明这句不可思议的说法的,我觉得既不是宗教家、哲学家,又不是艺术家。而是从民众酒馆里冒出的话。不知何时像涌蛆一样从哪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咕咕嘟嘟鼓涌不止,覆盖了全世界,让世界变成令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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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必须活着。
想活的人,活着好了。
一如人有活的权利,人也应有死的权利。
我的这种想法,谈不上有什么新意。人们只不过害怕把这种理所当然的再简单不过的事直截了当说出来罢了。
想活下去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坚定活下去。那是很了不起的,人的桂冠——不妨这样称之——也必定存在于此。但是,我以为死也并非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