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磺是雌雄同体,异体受精,交配时可以同时担任雌性和雄性。于是在野外,常能看到石磺连成一串交配,把精子递给前面一只,同时接受后一只的精子,既当爹又当妈。但是队尾的石磺只能当爹,因为它后面没有石磺了。那么,队首会不会和队尾连上,成为一个闭合的环?这样,每一个成员不就都可以当爹又当妈,达到生命的大和谐了吗?

这位姑娘告诉我,在野外,天高海阔,石磺很难成环,但是实验室里就不一样了。他们实验室每人养一箱石磺。箱内空间狭小,队首很容易碰上队尾,成环很容易。

于是,实验室每年的一大赛事,就是在石磺的交配季节,大家把箱子摆好,一声令下掀开盖子,看谁的石磺环最大。“最高纪录是我师兄的箱子,一个环里有15只石磺。”她说。

想当初,腹足纲祖先的体态是很正常的。身体前端是头,后端是肛门,背上是个碗状的壳。后来为了容纳更多身体、减少水流阻力,壳变成了螺旋状,内脏也一起发生了扭转,肛门活生生改为冲前开口了,每次粑粑都拉在后脑勺旁边,你想想多别扭吧。石磺把螺壳抛弃之后,身体重新正了回来,肛门又回到身体末端,开口冲后了,卫生了不少,可喜可贺。

《海错图》又记载了一种“似龙肠而粗,紫色,味胜龙肠”的动物,但是没有配图,也许指的是今天俗称“海肠子”的单环刺嗌(音yi)。它本来属于蜢虫动物门,现在也并入环节动物门了。这东西比方格星虫粗,内脏透过外皮泛出紫色,看着很像男人的某个器官。聂璜说这种动物名叫“官人”,然后说:“不知何所取意。”还能取啥意,长得像呗!也不知道他真傻还是假傻。

那么裸虫又是什么?这要提到古代的一种分类法——五虫说。按这种说法,动物被分成5类：

◇羽虫(鸟类,凤凰为羽虫之长)
◇毛虫(兽类,麒麟为毛虫之长)
◇介虫(带壳的动物,如贝类、螃蟹等,龟为介虫之长)
◇鳞虫(带鳞的动物,如鱼、蜥蜴、蛇,龙为鳞虫之长)
◇裸(也写作倮、蠃)虫(没毛的动物,如人、蛙、蚯
蚓等,人为裸虫之长)

这个分法,今天看很可笑,但当时很有影响力。“龙肠”因为没毛,就和人类同属“裸虫”了。作为人类我表个态,我可没它这么个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