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代表作之一,自传性质的小说,获一九八四年法国龚古尔文学奖。全书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贫穷的法国女孩与富有的中国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
  • 作者:[法] 玛格丽特·杜拉斯
  •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 定价:20.00元
  • ISBN:9787532736874
  • 2020-02-08 18:18:03 摘录
    这少女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像这次该轮到她也纵身投到海里自杀,后来,她哭了,因为她想到堤岸的那个男人,因为她一时之间无法断定她是不是曾经爱过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见过的爱情去爱他,因为,他已经消失于历史,就像水消失在沙中一样,因为,只是在现在,此时此刻,从投向大海的乐声中,她才发现,找到他。
    就像后来通过小哥哥的死发现永恒一样。
    这段描写可能是整本书最重要的心理独白。杜拉斯对于自己的心理活动总是瞬时的描摹,一束光影,一丝声响是更容易被这个细腻的作家抓住的东西,所以我们很难看清她,准确来说,她自己也很难看清她自己。 在这段话里,作家的感情是充盈的,她不再用意象去隐藏她的情感。但她仍然是迷茫的,她说她“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见过的爱情去爱他”。 我们无法苛责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去清清楚楚地剖析自己的心意,对于她来说,虚无与想象甚至是比现实更加真实的存在。永恒是被偏爱的词汇,回忆不一定要附上情感的面纱,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实。 她说:“只是在现在,此时此刻,从投向大海的乐声中,她才发现他,找到他。” 这个发现就像从小哥哥的死中发现永恒一样。 她把这段情愫,系上了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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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8 17:38:06 摘录
    开船的时刻到了,三声汽笛长鸣,汽笛声拖得很长,声音尖厉,全城都可以听到,港口上方,天空已经变成黑一片。于是拖轮驶近大船,把它拖到河道中心。拖过之后,拖轮松开缆索,返回港口。这时,轮船还要再一次告别,再次发出那可怕的叫声,那么凄厉,让人觉得神秘难测,催人泪下,不仅旅人下泪,使动身远去的人哭泣,而且使走来看看的人以及没有明确目的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可思念的人听了也落下泪来。随后,轮船凭借自身的动力徐徐开行,沿着河道缓缓向前开去。经过很长时间,仍然可以看到它那高大的身影,向着大海航去。有很多人站在岸上看着船开去,不停地招手,挥动他们手中的披巾、手帕,但动作渐渐放慢,愈来愈无力了。最后,在远处,陆地的弧线把那条船的形状吞没,借着天色还可以看到它慢慢地下沉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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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8 17:35:01 摘录
    动身启程。旅程的开始永远都是这样。遥远的行程永远都是从海上开始的。永远是在悲痛和怀着同样绝望的心绪下告别大陆的,尽管这样,也阻止不了男人动身远行,比如犹太人,有思想的人,还有只愿在海上旅行的旅行者,尽管这样,也阻止不了女人听任他们弃家出走,她们自己却从来不肯出门远行,总是留在家里,拘守故土、家族、财产,坚持必须回家的理由。几百年的时间,乘船旅行使得旅人变得比我们今天的旅行者更加迟钝,更带有悲剧性。旅行的时间当然与空间距离一样长。人们对人类在海上和陆地旅行这种缓慢的速度,已经习以为常,对于迟误,等候风向,等待天气转为晴朗,遇难,烈日,死亡,也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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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7 17:12:27 摘录
    白昼的景象我已记不清了。日光使各种色彩变得暗淡朦胧,五颜六色被捣得粉碎。夜晚,有一些夜晚,我还记得,没有忘记。那种蓝色比天穹还要深邃邈远,蓝色被在一切厚度后面,笼罩在世界的深处。我看天空,那就是从蓝色中横向穿射出来的一条纯一的光带,一种超出色彩之外的冷冷的熔化状态。有几次,在永隆,我母亲感到愁闷,叫人套上两轮轻便马车,乘车到郊外去观赏旱季之夜。我有幸遇到这样的机会,看到这样的夜色,还有这样一位母亲。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透明的瀑布,沉潜于无声与静止之墓。空气是蓝的,可以掬于手指间。蓝。天空就是这种光的亮度持续的闪耀。夜照耀着一切,照亮了大河两岸的原野一直到一望无际的尽头。每一夜都是独特的,每一夜都可以叫做夜的延绵的时间。夜的声音就是乡野犬吠的声音。犬向着不可知的神秘长吠。它们从一个个村庄此呼彼应,这样的呼应一直持续到夜的空间与时间从整体上消失。
    在庭院的小径上,番荔枝树阴影像黑墨水勾画出来的。花园静止不动,像云石那样凝固。屋宇也是这样,是纪念性建筑物式的,丧葬式的。还有我的小哥哥,他在我的身边走着,他注目望着那向着荒凉的大路敞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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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7 16:09:09 摘录
    至今她不在人世已经很久了。也许有三十年了。那种优雅,我依然记得,现在要我忘记看来是太晚了,那种完美依然还在,丝毫无损,理想人物的完美是什么也不能损害的,环境,时代,严寒,饥饿,德国的败北,克里米亚真相——都无损于她的美。所有这些历史事件尽管是那么可怕,而她却超越于历史之上,永远在那条街上匆匆走过。
    贝蒂·费尔南代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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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7 15:48:44 摘录
    在我们交往期间,前后有一年半时间,我们谈话的情形就像这样,我们是从来不谈自己的。自始我们就知道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未来未可预料,当时我们根本不谈将来,我们的话题就像报纸上的新闻一样,内容相同,推理相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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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7 15:23:50 摘录
    城里的喧闹声很重,记得那就像一部电影音响放得过大,震耳欲聋。我清楚地记得,房间里光线很暗,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四周被城市那种持续不断的噪音包围着,城市如同一列火车,这个房间就像是在火车上。窗上都没有嵌玻璃,只有窗帘和百叶窗。在窗帘上可以看到外面太阳下人行道上走过的错综人影。过往行人熙熙攘攘。人影规则地被百叶窗横条木划成一条条的。木拖鞋声一下下敲得你头痛,声音刺耳,中国话说起来像是在吼叫,总让我想到沙漠上说的语言,一种难以想象的奇异的语言。
    外面,白日已尽。从外面的种种声响,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沓,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城市,入夜以后,更要趋向高潮。现在,夕阳西下,黑夜已经开始了。
    这床与那城市,只隔着这透光的百叶窗,这布窗帘。没有什么坚固的物质材料把我们同他人隔开。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可以察觉他们的什么东西,他们发出的声音,全部声响,全部活动,就像一声汽笛长鸣,声嘶力竭的悲哀的喧嚣,但是没有回应。
    房间里有焦糖的气味侵入,还有炒花生的香味,中国菜汤的气味,烤肉的香味,各种绿草的气息,茉莉的芳香,飞尘的气息,乳香的气味,烧炭发出的气味,这里炭火是装在篮子里的,炭火装在篮中沿街叫卖,所以城市的气味就是丛莽、森林中偏僻村庄发出的气息。
    不经意的笔触,仿佛云淡风轻。 “声嘶力竭悲哀的喧嚣,但是没有回应。” 只能说杜拉斯太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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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7 13:50:50 摘录
    车门关上。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突然出现,河面上光色也暗了下来,光线稍稍有点发暗。还略略有一种听不到声音的感觉,还有一片雾气正在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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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6 14:50:03 摘录
    我的生命的历史并不存在。那是不存在的,没有的。并没有什么中心。也没有什么道路,线索。只有某些广阔的场地、处所,人们总是要你相信在那些地方曾经有过怎样一个人,不,不是那样,什么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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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6 14:30:39 摘录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个形象,我却从来不曾说起。它就在那里,在无声无息之中,永远使人为之惊叹。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让我感到自悦自喜,只有在它那里,我才认识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只有在它那里,我才认识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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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9-21 14:04:19 摘录
    黄昏在一年之中都是在同一时刻降临。黄昏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几乎是不容情的。在雨季,几个星期看不到蓝天,天空浓雾弥漫,甚至月光也难以透过。相反,在旱季,天空裸露在外,一览无遗,真是十分露骨。就是没有月光的夜晚,天空也是明亮的。于是各种阴影仿佛都被描画在地上、水上、路上、墙上。
    白昼的景象我已记不清了。日光使各种色彩变得暗淡朦胧,五颜六色被捣得粉碎。夜晩,有一些夜晚,我还记得,没有忘记。那种蓝色比天穹还要深邃邈远,蓝色被掩在一切厚度后面,笼罩在世界的深处。我看天空,那就是从蓝色中横向穿射出来的一条纯一的光带,一种超出色彩之外的冷冷的熔化状态。有几次,在永隆,我母亲感到愁闷,叫人套上两轮轻便马车,乘车到郊外去观赏旱季之夜。我有幸遇到这样的机会,看到这样的夜色,还有这样一位母亲。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透明的瀑布,沉潜于无声与静止之墓。空气是蓝的,可以掬于手指间。蓝。天空就是这种光的亮度持续的闪耀。夜照耀着一切,照亮了大河两岸的原野一直到一望无际的尽头。每一夜都是独特的,每一夜都可以叫做夜的延绵的时间。夜的声音就是乡野犬吠的声音。犬向着不可知的神秘长吠。它们从一个个村庄彼此呼应,这样的呼应一直持续到夜的空间与时间从整体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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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8-15 16:43:33 摘录
    他们走路的方式从容不迫,在人声嘈杂中,孤身自立,可以说,既不幸福,也不悲戚,更无好奇之心,向前走去又像是没有往前走,没有向前去的意念,不过是不往那边走而从这里过就是了,他们既是单一孤立的,处在人群之中对他们说又从来不是孤立的,他们身在众人之间又永远是孑然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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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8-14 22:01:11 摘录
    我已经离开他们。在我头脑里,她的皮肤的气味,早已没有、不存在了,在我的眼里,她眼睛的颜色也早已无影无踪。那声音,我也记不得了,有时,我还能想起傍晚那种带有倦意的温煦。
    那笑声,是再也听不到了,笑声,哭声,都听不到了。完了,完了,都忘了,都记不起来了。所以,我现在写她是这么容易,写得这么长,可以一直写下去,她已经变成文从字顺的流畅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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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7-01 23:52:53 摘录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个形象,我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个形象,我却永远不曾说起。它就在那里,在无声无息之中,永远使人为之惊叹。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让我感到自悦自喜,只有它在那里,我才认识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杜拉斯的墨汁翻了,我闻到《情人》的开篇溢出了一股浓郁的沧桑的诗意,它迎着读者的心窝步步为营,一点点侵蚀,直到读者的态度出落得恭敬而惶恐,不得不收拾起浮躁的心思,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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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5-14 12:43:33 摘录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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