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收录了张爱玲1944年的中短篇小说作品。“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 …… [ 展开全部 ]
  • 作者:张爱玲
  •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 定价:28.00元
  • ISBN:9787530211151
  • 2020-07-19 19:04:45 摘录
    烟鹂得了便秘症,每天在浴室里一坐坐上几个钟头——只有那个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做事,不说话,不思想,其余的时候她也不说话,不思想,但是心里总有点不安,到处走走,没着没落的,只有在白天的浴室里她是定了心,生了根。她低头看着自已雪白的肚子,白皑皑的一片,时而鼓起来些,时而瘪进去,肚脐的式样也改变,有时候是甜净无表情的希腊石像的眼睛,有时候是突出的怒目,有时候是邪教神佛的眼睛,眼里有一种险恶的微笑,然而很可爱,眼角弯弯地,撇出鱼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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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23 14:10:49 摘录
    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风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踏着落花样的落叶一路行来,敦凤想着,经过邮局对面,不要忘了告诉他关于那鹦哥。
    张爱玲笔下的女人大多都是美的,“美”是交换“活路”的砝码。 张爱玲笔下的爱情大多都是只有“情”没有“爱”的,“爱情”在她的小说中“变质”,变成了“生存”。 敦凤是张爱玲笔下最常见的那类女人——美的、丧过夫的、最终嫁给阔人变成姨太太的。敦凤不过快四十岁,米先生却已经快六十岁了。敦凤愿意嫁给这样一个“老头子”,是为了“生存”。她自己也十分明白。她同米先生生气,为的是米先生去看他的太太。明知道那“老太婆”与自己“竞争”是毫无优势的,却仍是“嫉妒”。说是“嫉妒”,不是说成“担忧”更好,担忧米先生会抛弃自己,自己便失了“活路”。当着杨太太,杨老太太的面不断说“米先生还能过个十二年”一类的话,究竟是为了让米先生认清自己的年龄和“命不久矣”的“现实”,还是为自己交换出去的“年华”惋惜? 敦凤看着是过上了“理想”的日子,却是“小心翼翼”的。担心米先生早早去世,盼着他多活个几年。更担心米先生去世后的遗嘱上没有对她有利的话语。 敦凤在同米先生结婚之后,虽说是结婚,到底还不是“正份”。与杨太太相比,不过是多了张结婚证书,多了个稳定的男人,却要处处瞧不起杨太太,觉得她下流。 杨太太也是如此,明明自己有丈夫,却要同其他不三不四的男人“调情”,让丈夫不愿回家。说好听点是“活泼”,说难听点便是“下贱”。却也处处瞧不起敦凤,觉得她的婚事是自己让给她的,觉得她的婚事能成完全是得益于自己,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姨太太。 “同病相怜”的女人却互相在心中讥讽对方,真是讽刺。 米先生对敦凤倒是处处都好,这是因为“爱”吗?当然不是。我觉着米先生只是想通过占据一个年轻女子的肉体,从而“消磨”掉他的妻子带给他的不愉快的记忆罢了。 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这应该是源自于张爱玲的亲身经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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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22 14:11:52 摘录
    生命自顾自走过去了。
    张爱玲总爱写一群女人的故事。 张爱玲总爱把女人的一生浓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这篇小说里,便在推拿室里讲述了三三两两个女人的一生。 小说的题目叫做“等”,讲的便是女人一生都在等待的悲剧。奚太太等着她脱掉的头发重新长出来,等着他逃往内地的丈夫回上海看她。可她明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人,却仍是等待,期盼着他快点回来,又不要那么快,至少等她的头发再长出来。童太太也是在“等”。等着庞先生给她推拿;等着她有一天“征服”公婆;等着她的三个女儿成家,又因着自己婚姻的不幸盼着她的女人一辈子不要结婚;等着她能有歇息的时候。 奚太太和童太太的经历在我看来十分相似,不过是前者年轻些,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后者年老些,怕是“等”不了了。明明都是被男人抛弃,奚太太却不愿意听童太太诉说她的悲苦,到底是因为不愿“触景生情”,还是真正源自内心的厌恶与冷漠呢?这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祝福》中的祥林嫂。张爱玲似乎由衷热爱写相同命运的女人之间的“鄙夷”。 张爱玲生活在沦陷区的上海,在文章中总是带着点战争的色彩,但这“色彩”不是浓重的,是轻描淡写的,寥寥几笔一下子带过,不像是她想要写的“重点”。可这“轻飘飘”地叙述总能让人看出张爱玲的讽刺意味来。 我想,奚太太脱掉的头发怕是很难再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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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21 11:43:18 摘录
    乘凉仿佛是隔年的事了。那把棕漆椅子,没放平,吱格吱格在风中摇,就像有个标准中国人坐在上头。地下一地的菱角花生壳柿子核与皮。一张小报,风卷到阴沟边,在水门汀阑干上吸得牢牢地。阿小向楼下只一瞥,漠然想道:天下就有这么些人会作脏!好在不是在她的范围内。
    读了这篇小说更能体会到张爱玲式的“国民性批判”了。 “国民性批判”这个词像是鲁迅先生独有的,张爱玲“借”过来,把它放在了都市日常生活、男欢女爱一类零散琐碎的小事中。上海的租界、对外国人的特权、外国人对中国女人的玩弄…… 这里有五个女人。 一是李小姐,一个痴爱哥儿达的女人。她或许是富人家的姨太太,或许是富人家的小姐。这不重要。哥儿达对她像是“萍水之交”,她却“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哪怕她可能已经知道哥儿达有了新欢,她也只是朝着佣人质问一下,也只是哭着诉说自己的“心”和“爱”。最后,仍还是与哥儿达约定了约会时间。这样富足的一个女人,为何还是要受男人的“控制”。这是中国女性的“劣根性”,是鲁迅笔下的“国民劣根性”。 二是秀琴,一个从乡下来、在城市做工的女人。秀琴要结婚了,却要男方家里给她打一只金戒指,男方家里最后打了一只包金的戒指,她便不嫁。秀琴是个乡下女人的她乡下的家人给她觅的夫婿大概也是个乡下人。在战乱时期要一个乡下人给她打一只金戒指,倒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但正如张爱玲在《红鸾禧》里说的那样,女人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个任性的时候了。最终秀琴还是没能得到金戒指,夫家给新房装了地板,她也就嫁了。女人嫁人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金钱,为了生存。 三是阿小楼上的新婚夫妇的妻子,买得起一百五十万顶的房子,才结婚三天便吵架。看起来像是男人打了女人,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家暴”。结果也同现在许多“家暴”的结果一样,两人又“和好如初”,照样请了客。古往今来,女人的悲剧大多有相似之处。 四便是阿小了,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在外国人的家里做工,有丈夫和孩子。但活的像个寡妇。别人送她一张多余的面包票,主人却误以为是她偷了自己的面包;主人为了让她洗衣服,便一股脑把自己的衣服泡在浴缸里;主人一个月给她三千工资,却不许她睡在家里。一夜大雨,只能伴着苍蝇睡在菜台上……所以,阿小倒是更喜爱在中国人家中做工。男人是个裁缝,倒像是个体面人的工作,但赚的钱只能养活自己,甚至时不时还找阿小要钱。阿小厌恶哥儿达这个“主人”,厌恶自己的丈夫,却又忍受了下来。好强又可悲。 这小说里总共有一个女人,这一个女人便是那时候所有中国女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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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1-10 19:14:41 摘录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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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45:28 摘录
    宗豫半晌方道:“你就这么走了,小蛮要闹死了!”家茵道:“不过到底小孩,过些时就会忘记的。”宗豫缓缓的道:“是的,小孩是……过些时就会忘记的。”家茵不觉凄然望着他,然而立刻就又移开了目光,望到那圆形的大镜子里去。镜子里也反映着他。她不能够多留他一会在这月洞门里。那镜子不久就要像月亮里一般的荒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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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44:11 摘录
    家茵只顾低着头理东西,宗豫又道:“家茵!难道我们的事这么容易就——全都不算了么?”他看看那灯光下的房间,难道他们的事情,就只能永远在这房间里转来转去,像在一个昏黄的梦里。梦里的时间总觉得长的,其实不过一刹那,却以为天长地久,彼此已经认识了多少年了。原来都不算数的。他冷冷的道:“你自己的心大概只有你自己明了。”家茵想道:“嗳,我自己的心只有我自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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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42:46 摘录
    她把掩着脸的两只手拿开,那时候她是在自己家里,立在黄昏的窗前,映在玻璃窗里,她背后隐约现出都市的夜,这一带的灯光很稀少,她的半边脸与头发里穿射着两三星火。她脸上的表情自己也看不清楚,只是仿佛有一股幽冥的智慧。这一边的她是这样想“我希望她死!我希望她快点儿死!”那一边却黯然微笑着望着她,心里想:“你怎么能够这样的卑鄙!"那么,“我照她说的等着。”“等着她死?”“……可是,我也是为他想呀!”“你为他
    想,你就不能够让他的孩子恨他,像你恨你的爸爸一样。”
    她到底决定了。她的影子在黑沉沉的玻璃窗里是像沉在水底的珠玉,因为古时候的盟誓投到水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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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39:33 摘录
    他说走就走,不给自己一个留恋的机会,在门口只和她说了声“明天再来看你。”她微笑着,没说什么,一关门,却软靠在门上,低声叫道:“宗豫!”滟滟的笑不停的从眼睛里满出来,必须狭窄了眼睛去含住它。她走到桌子前面,又向蜡烛说道:“宗豫!宗豫!”烛火因为她口中的气而荡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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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38:27 摘录
    家茵用刀拨着蜿蜒的梨皮,低声道“未来的事情也说不定。”宗豫捉住了她握刀的手,道:“怎么会说不定?你手上没有螺,爱砸东西,可是我手上有螺,抓紧了决不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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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38:27 摘录
    家茵用刀拨着蜿蜒的梨皮,低声道“未来的事情也说不定。”宗豫捉住了她握刀的手,道:“怎么会说不定?你手上没有螺,爱砸东西,可是我手上有螺,抓紧了决不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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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3 11:37:14 摘录
    家茵极力做出平淡的样子,倒出两杯茶,她坐下来,两手笼在玻璃杯上捂着。烛光怯怯的创出一个世界。男女两个人在幽暗中只现出部分的面目,金色的,如同未完成的古老的画像,那神情是悲是喜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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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2 11:40:41 摘录
    在黄昏的灯光下,那房间如同种黯黄纸张的五彩工笔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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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2 11:37:22 摘录
    人影幢幢,孩子脸上通红的,迷迷糊糊嘴里不知在那里说些什么。他突然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恐怖,仿佛她说的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了。他伏在毯子上,凑到她枕边去凝神听着。原来小蛮在那里喃喃说了一遍又一遍:“老师!老师!唔……老师你别走!宗豫一听,心里先是重重跳了一下,倒仿佛是自己的心事被人道破了似的。他伏在她床上一动也没动,背着灯,他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柔情,可是简直像洗濯伤口的水,虽是涓涓的细流,也痛苦的。他把眼睛睞了一睒,然后很慢很慢的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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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12 11:33:52 摘录
    菊叶青的方楞茶杯。吃着茶,宗豫与家茵说的一些话都是孩子的话。两人其实什么话都不想说,心里静静的。讲的那些话如同摺给孩子玩的纸船,浮在清而深的沉默的水上。宗豫看着她,她坐的那地方照点太阳。她穿着件呢的袍子,想必是旧的,因为还是前两年流行的大袖口。苍翠的呢,上面卷着点银毛,太阳照在上面也蓝阴阴的成了月光,仿佛“日色冷清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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