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 Frank Lloyd Wright,186—1959)是美国20世纪
著名的建筑家,1905年起多次出入日本,尤以东京帝国饭店的建筑设计著称,他同时还是地道的浮世绘爱好者,曾收集过数量惊人的浮世绘版画,现波士顿美术馆等馆藏浮世绘多与他有关。莱特发现他所购浮世绘中的伪作,来自他一向信赖的浮世绘商林某,于是将林某带到饭店的房间里,反锁房门,用手枪威逼其说出事实真相结果,林某供出的相关人员中,也有远治的名字。原来奸商林某出于牟利目的,通过远治的亲朋好友或以直接的方式,频繁地将有问题的版画送到远治那里,请求修复或改装,然后将这些画事先存放在地方寺院或故家中,再带赖特前去,以貌似新发现古画的方式,引诱赖特购买。
东洲斋写乐,生卒年不详,大概为1762—183年。江户时代后期的浮世绘画师,日本六大浮世绘师之一。别号东洲斋。据传,他生于德岛的阿波,为藩主蜂须贺侯的能乐役者斋藤十郎兵卫。1794年至1795年间集中创作了近140种役者绘和相扑绘,之后便消失得了无音讯。其画风以摹写人特别是役者的颜面著称,首创“役者似颜绘”,即戏剧演员真实的肖像画。其画笔以眼、眉、口、鼻摹写出人物的神情心态,具有强烈的个性特色。代
表作有“二十四枚云母拓大首绘”等
东洲斋写乐留给世间的版画,除了相扑画两种、武者绘一两种、七福神之画一种外其余都是舞台上役者的肖像画。写乐主要绘制役者绘,但由于时代的久远,今天已无从知道他画得是否逼真。然而令我们感到惊叹不已的,是其艺术的象征美。他的想象构思不是按照题目的要求运行,而是题目自行呼应着他的构思,因此其作品与其说是现实的表现不如说是以艺术的效果为目标而将现实象征化的结果。东洲斋写乐不是照相师,而是伟大的艺术家。他的版画,多表现出因人间的讽刺、轻蔑、愤怒等情感达到高潮而显现出的神秘姿态和表情。东洲斋写乐的役者绘有伟大的象征化力量和艺术化的强烈效果。此图《谷村虎藏》,以红色的脸面与背景上的黑云母作对照,相当华丽。人物的衣着由岱褐色褪为
紫色,眼窝里的红隅衬托出舞台人物的特殊情调
野口米次郎(1875—1947)既是诗人、小说家,又是评论家,有在欧美留学或讲学的经历,在当时的文坛上相当活跃。他对浮世绘的收集与研究也很用心,尤以推介葛饰北斋、鸟居清长、喜多川歌麿、铃木春信、东洲斋写乐及安藤广重等“六大浮世绘师”著称,1919年出版《六大浮世绘师》(岩波书店),影响甚大。1925年至1927年短短两年时间,他又推出野口米次郎系列图书35册,其中包括《歌麿北斋广重论》《春信与清长》《写乐》以及《春信清长写乐论》(均为1926年)等。1929年,他还编译出版了《贡古尔的歌麿》。这些书全都是由第一书房出版的,野口与第一书房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同时,作为浮世绘保存刊行会之重要赞助成员,野口与高见泽远治及其家族也保持着亲密关系。同样,与两者都有密切关系的还有岸田刘生。或许因为有了他们的斡旋,第一书房才得以获准使用远治遗版进行复制。
野口米次郎对六大浮世绘师的研究和推介,贡献尤大。
1935年10月21日,野口米次郎曾于上海拜会过鲁迅。(见鲁迅日记 二) 后来他在"东京《朝日新闻》发表《一个诗人的鲁迅会谈记》,歪曲鲁迅的谈话,引起鲁迅不满。"
第一书房的复制作品取名为《浮世绘版画名作集》
从以上经历不难看出,高见泽远治既是一位艺术天才,同时又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论技艺,他堪称日本“人间国宝”,因为他的工作,使浮世绘这一艺术瑰宝得以普及和传承,也使无力问津原版画作的读者得到几乎等同于原版的艺术享受;但另一方面,因其修复或复制的浮世绘被奸商利用,当作原画流通,给美木市场带来了诸多麻烦,甚至于当今世界著名文博机构收藏的浮世绘古版画中也都难保没有其作品混杂其中。当代浮世绘出版物以及大型拍卖会上,将其复制品误作原画的例子更是屡见不鲜。因此,他又不免为世人诟病。
不过,正如野口米次郎所预言:"高见泽是复制天才,将来恐怕不会出现第二个高见泽。…如果说,他这种艺术家,领会原作的意境,然后制作了最接近于这种意境的作品,那么,其价值绝不可轻视。不难想象将来他的复制品的价值会越来越高。"
的确,高见泽远治去世后,世间对其生前的复制品更为关注评价也越来越高。但由于当时是会员制发行,能欣赏到的人极为有限,而市场上又稀见,甚至于一画难求。有鉴于此,第一书房捷足先登,征得其遗族同意,得以用高见泽远治遗版复制刊行。
与此同时,高见泽远治之弟益郎、忠雄等也发起成立了“高见泽版未刊浮世绘版画刊行会”,并准备以高见泽木版社名义,将日益受欢迎的高见泽版陆续复制刊行,但其真正刊发还是在第一书房复制之后,而且在其征订小册子中,对第一书房的复制也颇有微词这说明两者之间曾存在分歧。由高见泽家族之外的出版社据远治遗版复制刊行,第一书房可谓第一次,目前所知也是唯一的一次。
莱特( Frank Lloyd Wright,186—1959)是美国20世纪
著名的建筑家,1905年起多次出入日本,尤以东京帝国饭店的建筑设计著称,他同时还是地道的浮世绘爱好者,曾收集过数量惊人的浮世绘版画,现波士顿美术馆等馆藏浮世绘多与他有关。莱特发现他所购浮世绘中的伪作,来自他一向信赖的浮世绘商林某,于是将林某带到饭店的房间里,反锁房门,用手枪威逼其说出事实真相结果,林某供出的相关人员中,也有远治的名字。原来奸商林某出于牟利目的,通过远治的亲朋好友或以直接的方式,频繁地将有问题的版画送到远治那里,请求修复或改装,然后将这些画事先存放在地方寺院或故家中,再带赖特前去,以貌似新发现古画的方式,引诱赖特购买。
……浮世绘与木刻相去甚远——虽然二者同属于“版画”的范畴。就内容而言,浮世绘之所以为“浮世绘”,正在于它以描绘“浮世”(尘世、俗世)生活为主,并不承担改造社会的大使命或意识形态功能。就创作方式而言,浮世绘作为古典化、经典化的传统美术作品,是江户时代的浮世绘师创作的,只是被今人复制(在此意义上近于鲁迅所谓“复制木刻”),与今人的创作无关。就色彩运用和美学面貌而言,浮世绘作为彩色版画,有悖于鲁迅追求的“黑白对照”“力之美”。思想内容、创作方式、美学风格方面的巨大差异,决定着浮世绘无法参与鲁迅倡导的新兴木刻运动。鲁迅说“中国还没有欣赏浮世绘的人”,应当是因为他看到了浮世绘艺术与当时中国残酷现实之间的距离。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鲁迅晚年编印的十三本美术作品多为欧洲(主要是苏联、北欧)现代木刻,其中唯一一本日本作品《蕗谷虹儿画选》(朝花社1929年1月)也是木刻风格的黑白画,《近代木刻选集(2)》选录的唯一一幅日本画家的作品(永濑义郎《沉钟》)同样是木刻。当然,也应当看到,这些木刻作品中隐约存在着浮世绘的印记关于比亚兹莱作品所受溪斋英泉浮世绘的影响,鲁迅本人已经指出《蕗谷虹儿画选》所选12幅作品中的第六幅《幻影船》,主题、构图与北斋的浮世绘名作《神奈川冲浪里》基本一致。
关于鲁迅购买、收藏浮世绘的情况,江小蕙1988年在长文《从鲁迅藏书看鲁迅——鲁迅与日本浮世绘》(《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第3、4期连载)中即进行了详细论述。这篇开拓性的论文为后人研究鲁迅与浮世绘的关系打下了良好基础据此文统计,1926年至1936年间,鲁迅购买浮世绘书籍17种33册、单页浮世绘30幅,囊括了日本浮世绘大师的代表作品,另藏有日本友人所赠浮世绘12幅。
1934、1935年间,鲁迅在私人通信中两次谈论浮世绘。第一次是在1934年1月27日给日本歌人山本初枝(198—1966)的信中,曰:
关于日本的浮世绘师,我年轻时喜欢北斋,现在则是广重,其次是歌麿的人物。写乐曾备受德国人赞赏,我试图理解他,读了二三本书,但最终还是未能理解。不过,适合中国一般人眼光的,我认为还是北斋,很久以前就想多用些插图予以介绍,但目前读书界的这种状况首先就不行。贵友所藏浮世绘请勿寄下。我也有数十张复制品,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忙,现在连拿出来看看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况且中国还没有欣赏浮世绘的人,我自己的这些浮世绘将来交给谁,现在正在担心。
(此信是用日语写的)
……
写此信一年之后,鲁迅在1935年2月4日写给青年木刻家李桦的信中又说:"一个艺术家,只要表现他所经验的就好了,当然,书斋外面是应该走出去的,倘不在什么漩涡中,那么,只表现些所见的平常的社会状态也好。日本的浮世绘,何尝有什么大题目,但它的艺术价值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