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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暮色笼罩着镇郊的道岔,像小鸟般叫着的三个孩子,以及朝他们头上丢下来的橘子那鲜艳的颜色——这一切一切,转瞬间就从车窗外掠过去了。但是这情景却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意识到自己由衷地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心情。我昂然仰起头,像看另一个人似的定睛望着那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姑娘已回到我对面的座位上,淡绿色的毛线围巾仍旧裹着她那满是皲裂的双颊,捧着大包袱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三等车票。
直到这时我才聊以忘却那无法形容的疲劳和倦怠,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
一件普通的小事,让抑郁的心忽然变得明亮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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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柱子前边,像僵住了似的站着的良秀——说起来也太奇怪了方才好像受过地狱折磨的良秀,现在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辉,仿佛是出神销魂般的禅悦一样的光辉;他大概忘记是在老爷面前,竟然在胸前紧紧地抱着两臂,站在那儿!在良秀的眼睛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女儿遭受折磨死掉的样子。他所看到的景色,只有美丽的火焰的颜色,以及在火焰里遭受痛苦的女人的样子,只有这些给了他无限的喜悦。
很有意思的一篇怪谈,探讨了艺术与人性。
正如芥川自己所说:“当我们奔向艺术完美之路时,有某种东西会妨碍我们的前进。是苟且偷安之念?不是。那是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就好像登山的人越往上爬,越莫名其妙地留恋云层线面的山麓。”在芥川看来艺术比什么都重要,因此为了突破艺术上所受的阻碍,冲破这种停滞不前,艺术家可能作出超越人性的事情,“艺术家为了创作非凡的作品,在一定的时候或一定的场合下有可能会把灵魂出卖给恶魔,这意思当然也包括我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既然艺术追求和现实存在着矛盾,那么艺术家可以为了实现艺术的完美而牺牲任何东西,正如良秀所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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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必要深切意识到我们自己靠不住的事实。实际上,只有了解了这一点的人才会有几分的可靠。若不然,就像何小二掉头样,我们的人格很难说什么时候就会像头一样掉落。所有的中国的报纸,都应该这样去阅读。
我们的人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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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因虚梦,尤需真活。彼梦会醒,此梦亦终有醒来之时。人生在世,要活得回首往事无愧于说:此生确曾活出个名堂。先生以为然乎?”
吕翁一脸无奈,却也道不出一个不字来。
纵然是黄粱一梦,也并非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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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老早就认为这个传说恐怕有更深的含义。因为魔鬼尽管未能把牛贩子的肉体和灵魂弄到手,却得以使烟草遍布日本。这么说来正如牛贩子之获救伴随着堕落的一面,魔鬼的失败也伴随成功的一面吧。魔鬼连摔个跤也不会白白站起来的。当人自以为战胜了诱惑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进了圈套呢。
哈哈哈,有趣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