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摘本创建于:2017-04-25
大秦帝国
《大秦帝国》是中华第一帝国秦国的兴亡史。
嬴秦家族早年兴起于东海之滨,后来被放逐到西部边陲,春秋在西戎称霸,战国与天下争雄,到秦王嬴政一举扫灭六国,建立前所未有的统一帝 …… [ 展开全部 ]
- 作者:萧然
- 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 定价:88.00
- ISBN:9787552016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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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殉制)迫使别人用生命为自己殉葬,在现代人看来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但人的观念是他所处的特定时代的客观存在的产物。在奴隶制社会里,奴隶主认为臣服于他们的奴隶与其所拥有牛马珠宝一样,同是物质财富的一部分。既然他们有权将生前喜好的珠宝或使用过的器皿陪葬,理所当然也有权让所蓄有的奴隶为他们殉葬。这种违反最起码的人道的残忍制度受到抨击直至废止,要到生产力发展到相当程度,生产关系和经济结构有了一定改变人的个体价值渐渐被受到重视以后才有可能。
秦孝公当政后期,向“三晋”发起进攻,秦国开始由失败转向胜利。在位二十三年,其子渠梁继位,为秦孝公。
秦孝公发"求贤令",任用商鞅。商鞅初见孝公,首次说以帝道,再次说以王道,似乎他口袋里什么都有,任凭买主挑选这是因为,他曾经向对当时各派理论都深有研究的鲁国人(一说晋人)尸学习过,而商鞅真正的学问还是在法家方面,也就是他自己说的“霸道之术”。《史记》本传说他“少好刑名之学”。所谓刑名之学,就是还处于萌芽状态的帝王集权制度提供理论依据和实际措施的法家学说。更为难得的是,商鞅曾在经法家初期代表李悝的治理而强盛一时的魏国作过长期游历,使他有机会实际接触了许多当时最先进的改革经验。后来的实践也证明,商鞅不仅是出色的理论家,更是一位卓有成效的实干家,在法家群星中放射着特别耀眼的光辉。
“民可与乐成,不可与虑始”
辩论开始前,孝公作了简短的致辞,说明强秦必须变法,只是还顾忌到一点:怕因变法而引起“天下议已”。据此,商鞅针锋相对地指出:“疑行无名,疑事无成”:要成功件大事,不能因为害怕别人议论或反对就犹豫不决。接着又作了阐释和引申。他说:一项具有远见卓识的举措会引起一般世俗愚见的议论或反对,原本属于常见现象,决不能成为不实现这项举措的依据。所以,有至高道德的人,不会去随和世俗偏见;成就大功业的人,不会去同凡夫俗子谋议。一个英明的君主,他的行动准则必须是:只要能使国家富强就不必再去效法旧的典章制度;只要能够使民众获利,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遵循周礼的那些
规定。
智者制定法度,愚者被法度所制,贤者变更礼制,不肖者受拘于礼制。 -
百里傒是秦国历史上第一个来自山东诸国而委以如此重任的“客卿他相秦六七年勤于政事,功绩卓著。特别难得的是,他能严以律己,宽厚待人,时人亲切地戏称他为“五羖(g,黑色公羊;此处指羊皮)大夫”。至秦孝公时代,有人对百里傒的为人作过这样评价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中国,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于府库德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春者不相杵。”(见《史记·商君列传》
夏桀征伐有施国,带回了妺喜 商纣征伐有苏国,带回了妲己周幽王征伐褒国,带回了褒姒现在要说的是第四位:晋献公征伐骊戎,掠得了骊君的女儿骊姬这骊姬生得花容玉貌,美艳绝世
其实把祸乱之罪全推在一两女人身上,显然是男性主导话语权的一种偏面观点,有失公允;不过这个骊姬其生性之阴险和残忍,却确实令人不寒而栗。设计杀害身为太子的申生,诬陷公子重耳,伊吾。
古人有言曰:“民讫自若,是多盘。”责人斯无难,惟受责俾如流,是惟艰哉!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弗云来。——秦誓。
由余:上圣黄帝制定礼乐法度,必以身为则,然后约束百姓,但也仅得小治。其为君为王者日趋骄淫,却借礼乐之名以粉饰炫耀自身,又借法度之威以督责胁逼其下下怨望,贪欲并生,因而篡夺不休。夷戎之地就不是这样。在那里,上施淳厚之德以遇下怀忠诚之心以事上;上下合一,无形迹相欺无文法相扰,却能做到犹如同一身躯与四肢那样协调动作。这不治之治,才是真正的大治。
秦国在这一系列争夺战中,主要对手仍是晋国,虽互有胜负,但殆势日显,在东进愈来愈艰难的情况下开始调整与中原诸国的关系,谋求向楚接近以遏制晋。当庸国趁楚国受灾之机向它发起进攻时,秦助楚灭掉了庸,秦楚联盟关系终于形成。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战争的不断发生,表明着经济领域内正经历着激烈的动荡和变革,旧各种因素都想借助刀剑戈戟来为自己维护或争夺地位。春秋中叶以后,铁器开始运用,水利工程的建设和耕牛的出现使农业生产发展到新的水平。经济领域带有突破性的发展,更刺激了不同利害关系的阶级、阶层和集团。后三家分晋,七国正式进去战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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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群快活地鸣叫着,飞过原野,落下一枚燕蛋。一位正在牧羊的名叫女修的少女,吞咽了这枚燕蛋,生下一个男子,取名大业,他就是秦人的始祖。
另有一个也是有关燕子的神话,见于《吕氏春秋·音初》,更为委婉动人。春天,碧绿的原野上,高耸入云的九重台拔地而起。台顶上,蓝天下,一对美丽的少女击鼓奏瑟,时歌时舞。天帝感动了,便命令燕子代他下访这两位少女。燕子“嗌嗌”地鸣叫着,欢快地飞翔着,来到台顶。两位少女立刻欣喜地嬉戏捕捉起来。终于捉到了燕子,那燕子便飞向蓝天,留下关进一个玉筐。一会儿,她们想揭开筐子来看看。谁知刚了两枚燕蛋。这对少女便无限怀恋地歌唱起来:可爱的燕子啊,你飞到哪里去了呢?后来少女中的一位名叫简狄的,在沐浴时吞下了一枚燕蛋,便怀孕而生了殷商的祖先契。
把断断续续的神话和传说连缀起来,秦人先祖的世系大略是这样的大业娶女华,生子大费。大费娶姚姓玉女,生子大廉和若木。此后,若木有后嗣费昌大廉则有孟戏和中衍。接着开始了中潏的世代中潏生蜚廉,蜚廉生恶来大费生活的时期,大致相当于传说中的虞舜、大禹时代。滔滔洪水,泛滥于中原大地禹受命治水,大费跟随左右当助手。禹劳身苦心,胫毛尽脱,在外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大功告成时,虞舜要重赏大禹。大禹说并非我一个人能完成,也有大费辅佐的功劳呀!虞舜听了很高兴,说:好啊,你这个大费,禹治水有功,赏赐你这面皂游,你的子孙将会有盛大的功业。皂游是一种有黑色飘带的旗子,秦人把它视为无上光荣从这时开始,秦人和先后以舜、禹为首领的舜、夏部族联盟有了较为亲密的联系。舜还充分发挥秦人祖先驯养鸟兽方面的丰富经验,让他们担任驯养师。特别是一位叫柏翳的先祖,干得特别出色,许多珍禽异兽都被调教得十分驯服。为了表示嘉奖,舜特地赐予柏翳一个姓,就叫“嬴”。
《史记》除了《秦本纪》中有个柏翳,《五帝本纪》中还另有个“伯益”。学者们大都认为两个名字属同一人。因为这位伯益,不仅发明过占岁、掘井,做过虞官,在尧时就和皋陶、后稷一起受到
同样重用;后又佐禹治水,以致禹生前已预定要把天下传给他。这样,按照传统儒家的说法,当大禹东巡会稽而崩时,便出现了伯益和大禹的儿子启相互谦让王位的动人场面。直到最后,天下诸侯因伯益佐禹时间不长,对他还不怎么了解,便都去朝见启,启只好勉强接受了王位。但实际情况“益干启位启杀之”。伯益被杀害了,整个赢秦氏族从一片光辉的梦想中陡然坠落到了无尽的黑暗。
这时候,秦人先祖中的费昌便果敢地率领众人反夏投商,加入了浩浩荡荡的起义大军。费昌本人,更以他出色的驯马、驾车本领,成为商汤的御者,参加决定胜负的鸣条大战,立下卓越的功勋。
秦人的胆识才干赢得了商汤的高度重视。以后,他们世代有人参与佐治商朝国政,在整个殷商之世,嬴姓一直是显贵之族。特别是中衍的玄孙中潏,受商王派遣西行,成了镇西戎、保西陲的边疆大臣。不久,中潏的儿子蜚廉和孙子恶来,都先后得到商王重用这可说是奉人先祖的最辉煌时期,让他们么久难以忘怀。
到了周孝王时代,蜚廉之子恶来的五世孙非子也因善于养马而被召至渭之间,专门负责为周王室养马。非子自然十分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尽心竭力而又小心翼翼地谨奉自己的职守。不久,就因他的忠诚和驯顺,获得了一个恩封封秦为周的“附庸”,并准许他们在“秦”这个地方建筑自己的城邑,恢复赢氏族的祭祀。
多么不容易啊!经过如此漫长岁月的苦斗,纵然还是“附庸”,总算有了自己一个称为“秦的小城堡。从此“赢”与“秦”合而成为顽强地生活在关西大地上的一群男女的姓氏,他们以独特的风貌正式登上了中国历史舞台。
原来此时的周王朝已迅速衰落。这种衰落不仅表现在中原各诸侯国随着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发展而次第崛起,也表现在边疆地区若干被视为化外的少数民族的不断侵削和骚扰使周王朝深以为苦。秦人长期处于戎、狄之间,尽管与戎、狄也有过冲突,但交往频繁关系亲近,而且秦人在那里似乎已有了相当声威,这便引起了周朝高层集团的注意
天周孝王把曾与周王室有亲戚关系而又数代与秦人联姻的申侯召来,问他对如何利用秦人的看法。申侯回顾了历史,证明与秦人联姻确实能收到使戎人臣服、西陲和睦安宁的效果周孝王听后决定改变对秦人的传统策略,于是便有了封为附庸、准许筑城称秦那样一些恩赐。
后西戎杀秦仲,秦仲之子庄公击退西戎,秦庄公受封为西陲大夫,成为周王朝在西北地区不可或缺的支柱。
烽火戏诸侯,秦庄公之子秦襄公助,功劳最多。西周破灭,东周成立,周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他岐以西的土地。取得了与中原各诸侯国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不久,年富力强的秦襄公,却突然病倒在讨伐西戎的战马上。当他强忍着病痛来到祖庙,跪倒在祖宗神位前时,流着眼泪说了这样一番话: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儿孙汗颜难我秦族赖历世先祖筚路蓝缕,已为儿孙开创了宏大的基业。但不孝儿孙德薄力微,未言能按预期推进此宏业,实在愧对先人。还求祖宗有灵,上天有报,赐我秦族一代雄主,以最终实现神雉启示,完成王霸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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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我们比古人高明,而是时间的筛子历经两千多年的筛选,终于汰去了一些事物的表象,这才使我们得以一眼看出它们的荒唐可笑之处。
《史记》记载就有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生活在战国中期的孟子作过这样一个概括:“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孟子·离娄》)近人梁启超在《中国史上的人口统计》中作了总的估计:战国时期“七雄交哄。所损士卒当二百万奇矣”!
“春秋无义战”,发生争战的根本原因,不应当到道德观念中去寻找,它存在于实实在在的社会利害关系中。引起春秋战国如此久长的连续争战和社会大动荡的根本原因在于社会母体内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偏偏这个新生命的出世又必须以另一个旧生命的死亡为前提条件。这就是说,新兴的地主阶级与没落的奴隶主阶级,双方将在这场大动荡中一决生死存亡。属于早熟的中国社会,这时开始了它的第二次怀孕和临产。第一次是在原始部族制母体内孕育出一个奴隶主阶级,在埋葬旧的原始部族制的同时,分娩出一个称之为国家的婴儿,实行的是在华夏大地上第一次出现的帝王封建制度。而这一次临产,不仅要埋葬一种旧的制度,还要灭亡一个旧的阶级。
历史上所有的军事胜利者,大都会把自己说成是道义的拥有者。
秦政的酷烈是有传统的。秦穆公之世尽管颇多建树,但他死时竟要一百七十七人殉葬!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对反对新法者进行了严厉的镇压,据刘向《新序》著录,仅一次就在渭河边杀死七百余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动于天地”。秦始皇更把这种残酷的统治手段发展到了极端。
社会成长乃是一系列成功应战回答挑战的结果。历史的动力正表现在挑战和应战的相互作用之中。但是,如上所述,社会的成长却不是必然的。只有挑战遇到了成功的应战,并且这一挑战还能趁势不断激发起更新的挑战时,社会才会不断成长。(汤因比《历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