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摘本创建于：2016-11-29
论美国的民主
- 作者：(法)托克维尔
- 出版社：Qunyan Press
- 定价：
- ISBN：9787802567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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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论述即将结束,现在再回过头来进行总结。当各阶级互相融合,特权遭到废除的时候,社会全体成员变得越来越平,越来越相似,他们的利益和需要也变得越来越一致,而各阶级所独有的荣誉观将会相继消失。荣誉观的来源除了本民族自身的需要以外,不会再有其他来源而且每个民族的荣誉观都有自己的个性。最后,如果可以假设所有的种族将会融为一体,世界上的所有国家最终会产生相同的利益和需要,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任何显著区别,对于人们的行为也不再有传统的评判。于是,人们的所有行为都要按照同样的标准对待,而通过良心向每个人揭示的人类一般需要将成为共同标准。于是,这种朴素简单的是非观念在全世界得到认可,而通过天然和必然的纽带,荣辱观也必将与之相连。因此,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全部的思想就是,人们之间的差异和不平等造就了荣誉观,而荣誉观会随差异和不平等的缩小而减弱,最后同它们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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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国家,因为荣誉的定义不够清晰,其影响力自然也不强。因为一项没有得到公认的规范很难得到准确而坚定的实行。公共舆论,作为荣誉规范天然权威的解释者,因为它也无法认清应该根据什么去褒贬,所以只能犹豫不决地做出判断。有时公共舆论甚至自相矛盾,而更多的时候往往置之不理和听之任之。
民主制度下荣誉感之所以相对较弱,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在贵族制国家持有相同的荣誉观的人往往人数不多,数量限,而且往往同其他人格格不入。因此,他们的荣誉观可以非常容易地与他们所特有的思想保持一致并合而为一。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本阶级的一个主要的特征。他们利用这些不同的荣誉规定积极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而且(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他们还感到有一种激情促使自己服从这些规定。当我们看到中世纪习惯法有关以决斗来断定是非的内容时,会感到我所说的特别真实。在贵族之间发生纠纷的时候,以长矛和剑作为决斗的武器;而平民之间则只能用棍棒,用习惯法的话来说“鉴于平民没有荣誉”。它的意思并非我们今所想象的那样,认为这些人卑贱,而只是想表明不能用评判贵族行为的标准来评判平民的行为。 -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自由国家,特别是在民主国家,公职人员时不时地出言不逊并不会对其有什么影响;然而在君主专制国家,公职人员偶然的失言便足以令他丢掉官职,永远无法挽回。这一点已经被以往许多的事件证明。当个人面对乱哄哄的一大群人讲话的时候,他的许多话人们没有听到,而且即使听到了,也会马上被忘掉,然而当一个人面对一群洗耳恭听的人讲话时,哪怕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人们也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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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人一旦到达能令自己完全满足的一定自由的地步,必然可以无忧无虑地立即享受他们的独立自主。但是人永远也无法得到能令自己感到满足的平等。无论一个民族多么努力,他们始终无法成功建立起完全平等的社会条件。即使有一天真的出现这种完全平等的局面,源自上帝之手的思想不平等依然会存在,任何人间法律都会对其无可奈何。于是,无论一个国家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制度多么民主,可以肯定每个社会成员依然会始终感到在某些方面受制于人。我们可以预见,他们的视线会始终盯着这个方向。当不平等成为社会的普遍法则,最显眼的不平等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当所有一切几乎处在同一水平,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不平等也让人难以忍受。因此,随着平等越来越趋于完美,平等的愿望则越来越难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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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对于受到出身卑微和家业平庸的影响和制约的人而言,哪种激情是最自然不过的,我的发现是人对物质享乐的爱好,而且除此之外无出其右。对于物质享受的热情是中产阶级最本质的激情。它随这个阶级的成长而成长,壮大而壮大,举足轻重而举足轻重。来自中产阶级的这种激情不断向社会上层阶级和下层人民大众之中扩散。在美国,我从未遇到一个不会对富人的享乐产生向往和羡慕的穷人,而且他们的想象也从未放弃期待,期待那份上天未曾赐予他们的财富。而另一方面,在美国的富有居民中,我从未察觉到他们表现出最富有最不羁的贵族身上时不时出现的那种对于物质享受的傲慢和不屑。在美国,这些有钱人大多原本贫困,曾经饱尝辛酸,长期与逆境斗争,如今取得胜利,而那份战斗的激情依旧没有退,似乎依然陶醉于40年来他们始终追求的小小享乐。这并不是说美国与其他国家完全不同,在这里,也有一些富人,他们靠继承遗产毫不费力地过上奢侈的生活。但甚至是这些人对于物质生活享受的热情依旧不减。热爱物质享乐如今已经成为整个国家的主要爱好。这股人心所向的激情的狂潮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