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摘本创建于:2015-12-08
公正
当我们遇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常常违背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而尊重人的基本权利?可是,当我们口口声声说生命至上时,为什么像福特汽车这样的企业却会给生命贴上价格标签?如果 …… [ 展开全部 ]
- 作者:[美] 迈克尔·桑德尔
-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 定价:58.00
- ISBN:9787508625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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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甄别谁适合成为一个奴隶呢?亚里士多德问道。原则上,你可能必须明白,谁(如果有的话)当奴隶的时候比较活跃,谁比较烦躁或试图逃跑。如果需要强迫的话,那么就很好地说明,我们所讨论的这个奴隶并不适合于这一职责。对于亚里士多德而言,强迫标志着不公正,这并不是因为同意使所有的职责都合法化,而是因为如果需要强迫,就暗示了一种违背自然的适合。那些担任着一种符合于自己本性的职责的人,并不需要被强制。对于自由主义的政治理论而言,奴隶制之所以不公正,是因为它是强制性的;而对于目的论理论而言,奴隶制之所以不公正,是因为它与我们的本性不一致。强制是不公正的一种症状,而非原因。我们完全能够在目的和适合的伦理中,解释奴隶制的不公正性,亚里士多德给出了某种这样做的方式(尽管不是所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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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头制之所以错误,是因为政治共同体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财产和促进经济繁荣。如果它仅仅是为了这些目的,那么财产的拥有者就应得政治权威的最大份额。对于他们而言,民主制之所以错误,是因为政治共同体不仅仅在于给大多数人以自己的生活方式。亚里士多德所谓的“民主制”就是我们所说的多数主义。他反对这样一种观念:政治的目的就在于满足大多数人的各种偏好。以上两者都忽视了政党的最高目的,对亚里士多德而言,这最高目的就是培养公民德性国家的目的并不是“为相互间的防御提供一种联盟……或疏通经济贸易以及推进经济交往”。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政治关系到某种更高的事物,它关系到试着怎样去过一种好生活。政治的目的完全在于:使人们能够发展各自独特的人类能力和德性——能够慎议共同善,能够获得实际的判断,能够共享自治,能够关心作为整体的共同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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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并不这样看。对他而言,政治的目的并不在于建立一套中立于各种目的的权利框架,而是要塑造好公民,培育好品质。任何一个真正的城邦——而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城邦,必须致力于促进善这一目的。否则,一种政党就沦为一个单纯的联盟……否则,法律也就变成一种联盟……“是对人们权利的一种担保”——而不是它应当成为的那种例如能使城邦的成员变得善良和公正的生活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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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目的论的思维方式比在当今更加盛行。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认为,火焰之所以向上蹿是因为它要接近天空——那是它的天然之乡,石头之所以往下落是因为它们在奋力接近地球——这是它们的所属之地。人们将自然看做拥有某种意义的秩序。要理解自然以及我们在其中的位置,就要抓住它的意图和本质性的意义。随着现代科学的来临,自然不再被看做一种有意义的秩序。相反,它开始被机械地理解,受制于物理法则。将自然现象用各种意图、意义和目的来加以解释,现在会被看做一种天真幼稚或拟人化比喻。尽管有这种转变,可是将这个世界看做有目的论秩序、看做一个有意图的整体的这种诱惑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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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亚里士多德而言,公正意味着给予人们所应得的东西,给予每个人所应得的东西。可是,什么才是一个人所应得的呢?优点与应得之间相关联的基础是什么呢?这取决于我们要分配什么。公正包括两个因素:“物品以及分配得到这些物品的人”。总的来说,我们认为“那些同等之人应当分配得到同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