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我在故宫修文物》第一次将镜头对准了故宫的文物修复师们,他们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却始终不为人知。书中以口述的形式撰写了12位顶级文物修复师的对历史、对人生的 …… [ 展开全部 ]
  • 作者:萧寒 主编 绿妖 撰稿 严明 摄影
  • 出版社:新经典文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定价:48.00元
  • ISBN:9787549590353
  • 2019-01-22 09:53:17 摘录
    被磨过性子的屈峰仍然保留着艺术家的趣味,在工作室角落里雕一个愁容骑士王小波,在院里放一个自己雕的胖墩墩的苏东坡,两个都是自由不羁、特立独行的文学家,这是他的抒情。但他也会熟练地运用木器室训练新人的传统方法,让他们砸鱼鳔,以此来磨炼他们的心性。
    自由不羁,特立独行,是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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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1-22 09:50:48 摘录
    另一次是修复文渊阁的一扇围屏,三块雕龙板缺损需要补全,屈峰领到一块方形的小雕龙板,对于科班出身的他这都不算活。雕到八九成时,瞄了眼旁边刘师傅的团龙板,发现不对,两龙对比美丑立判。刘师傅指点他:“你这龙跟没吃饱似的,身上的曲线不够顺畅,显得没有劲儿。”同样一道线,中间的轨迹、力度和律动的变化,都需要沉下心,反复琢磨。这是工匠的智慧,是匠人千万次重复后达到的自由之境,外在表现是他们创作时的得心应手。手艺人用手直接创造,从心到手绝无分离,也不容分离。虽然他们不擅长理论,但美的法则早已体现在他们手上。
    手作即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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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41:20 摘录
    采访徐建华时,他工作室的另一角,一个年轻男孩一直在搓一张唐卡的褙纸。我采访了两个半小时,他搓了两个半小时,身形不变,不疾不徐,旁若无人,仿佛入定,自我消融于这平静的无限重复之中。那种节奏让人着迷,仿佛时间不存在,或者更换了度量方式,不再以分、小时周、月、年作分割,而获得了新的更辽阔的坐标,以千年起计。在此坐标中,个人变得渺小,但以另一种方式接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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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33:55 摘录
    那是故宫文物修复手艺人意气风发的年份,这些旧社会的能工巧匠备受尊崇,他们也用心血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尊崇。杨文斌胃出血,张耀选有胃病,1956年入职裱画室的张金英胃部切除三分之二。这是长期的高度紧张,长期的胃痉挛付出的职业代价。裱画室里的匠人们]用自己的心血延续着古书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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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27:59 摘录
    以前老师傅带徒弟好像都是让你自己去琢磨,不会主动教,要想学就是偷学。所谓偷学,就是他做的时候你得瞄着看怎么弄。现在是主动教,生怕你不听。这怎么说,说实在的现在年轻的咱也不能要求太高,年轻人他不跟你调皮捣蛋就可以了,能踏踏实实跟你坐这儿就可以了。让他跟我那会儿似的受管教,你连自家儿子都没法管,时代不一样了。

    这真的还是年代的问题。传统的老师傅教人跟现代的不一样,是另外一种思维。反正你自己悟的东西你印象深。可是有一点,我们师父对这文物特别在意,敬重。他交给你一件文物他也心里琢磨你能不能修好而且在这当中,他看到这文物有危险或者是可能有,他眼睛厉害啊,他接触东西多,可以看出来这腿儿是焊过的,他立马提醒你,这个地方你
    定要注意,然后,真正说你做颜色的时候,反正就这颜色盒这些颜料你把颜色盒弄干净了都放好了,剩下就不管了。问他不轻易回答,师父,这个色应该怎么弄?“琢磨去!去慢慢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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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24:49 摘录
    “我修过的文物,我都喜爱。你必须得喜爱,要不喜爱,你就对它不珍惜,干出的活也不会太漂亮。”因为《我在故宫修文物》,故宫铜器组现在的非遗传承人王有亮也意外走红。
    王有亮今年五十二岁,自己早已是位师父,在带徒弟,走到哪儿都是受人尊敬的青铜修复专家,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但他仍然不断提起他的师父,自己手艺的源头。这是个自我的时代,许多人略有所悟就自立门户,展现“我”的聪明及努力,而王有亮的态度里有种笨拙的老实、老实的谦逊,这种风格里有传统文化的气息,隐隐让人想起一个在当下已经“过时”的词——“尊师重道”。“尤其在过去的民间社会,不读书,不进学校,自由从师学习百工技艺为专业的人,终其一生而‘尊师重道’的精神和行为,比起读过书,受过教育的人,更胜一筹。”(南怀瑾)
    做派谦逊,但手艺漂亮,修复的是国之瑰宝,态度是轻松日常,轻松来自大量的经验,“反正干我们这行别偷懒,你干得越少越不行。就得多干,你没悟性的必须得多干,才能找出这个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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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9:12 摘录
    注释
    1.写字人钟,英国工匠威廉森专为清宫制作。十八世纪作品,钟型为铜镀金四层楼阁,底层的写字机械人是此钟最精彩、结构最繁复部分。写字人为欧洲绅士装扮,单腿跪地,一手扶案,一手握毛笔,将毛笔蘸墨后开动,写字人便在纸上写下“八方向化,九土来王”,字迹工整有神,为故宫藏品中的扛鼎之作。—关雪玲《日升月恒—故宫博物院藏清代钟表》
    紫禁城出版社,2009年。
    2.魔术钟,瑞士十九世纪作品,钟型为建筑式样,建筑内有变魔术表演,上满弦后音乐起,门开桌后坐一持杯魔术师,桌上放一盒子,魔术师点头眨眼作说话状,拿起杯子,扣上再提起时,左侧杯下有红珠子,右侧有绿珠子,扣上再提起,红绿珠子位置交换,然后再变小鸟失踪。表演同时,屋顶圆球旋转,球上站立的小鸟展翅鸣叫。此钟以七盘发条为动力源,各组机械通过拉杆联动,设计巧妙,结构复杂,显示出极高的设计制作水平。—关雪玲《日升月恒故宫博物院藏清代钟表》,紫禁城出版社,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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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8:08 摘录
    修文物是跟古人对话,他们那么说,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的确感觉跟历代修复过它的工匠有交流,你打开一个钟,你能感觉到有的修得很敷衍,有的做得非常细。这人手艺怎样,活糙活细,有感觉。可能很多钟上一次修都还在清朝。包括桌上这个钟,它上一次修是什么时候?解放后修过的钟肯定不会损坏得这么厉害。距离上次修应该百八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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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7:28 摘录
    文物修复必须有参照物,不能创造性修复。如果是一对儿钟表,可以相互参照,缺什么可以配。没有确切参照物,外形缺就缺了,零件坏了就自己修补。我们不会轻易说一个零件“坏得不能用了”,比如这齿轮这个尖断了给它补一下,断几个补几个,这一个尖0.3毫米,不算特别小,有比它还小的。如果所有齿都掉光了,那我们]就把轮片摘下来换一个保留轴承,这就是最小干预原则如果因为尖断了、齿折了就换一个新轮,这是不允许的,换个新轮搁上就不叫最小干预了。因为这是原件,换的是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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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3:53 摘录
    技艺容不得欺骗,技艺里没有捷径。一座宫廷钟表层层组装,每个零件必须从最底下开始每一个零件都严丝合缝,错零点一到两毫米都可能导致最后的整体罢工;一件青铜器碎成毫无规则的一百多片,有一块碎片位置不对都拼不起来;在三伏天的深夜一个漆农忙碌一晚上只能采漆八两,“百里千刀一斤漆”;修复太和殿龙椅用的鱼鳔胶,年轻小伙儿轮流着一刻不停地砸,一天下来顶多能砸半斤;一块木雕要手持穿着牙签的锉草手工打磨三遍以上才会有圆润细腻的岁月感;古字画修复揭命纸有时靠指搓,一副画揭一两个月,过程枯燥,只能拼耐心;临摹一幅画的周期是一年起,一个临摹师一辈子临不了几张很成功的作品…手工艺是时间的艺术,修复师的世界安静而诚实,双手与心的创造,流露出的不只是高超技巧,还有人手的温度,心的高洁。正心诚意才能做出正确工艺格物致知深入物的本质,当匠人的本真与物的本质相遇,物我两忘,日复一日,修缮文物,擦亮器具的过程中,他们自己的面貌气质也发生改变仿佛有什么在他们身体内部也被日复一日地擦亮。他们沉入工匠无名无我的广阔的时空中,面目变得沉静,在此时空中,个人变得渺小,但以另一种方式接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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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2:22 摘录
    收藏家重视的,是女王签名为怀表带来的附加值,这不是整日与发条、齿轮、坏掉的鸟翅膀打交道的手艺人王津看重的。故宫的皇家收藏俱是世界各地顶级孤品,过眼、经手都是文物,但又日复一日沉浸于精确到0.1毫米的机械修复中,这为王津这样的修复者带来一种超脱的精神。事实上与那个富丽堂皇会场中大多数人相比,王津都显得不同,他像用清水洗过,格外朴素。
    超脱于物质层面,专注于工艺的价值。盛世收藏的喧嚣,对照出手艺人的本真,所以面对收藏家也好,富丽堂皇的商业会场也好,王津既不逢迎也不失落,他知道自己是谁。这大概是故宫中一个普通的钟表修复师成为网络男神的真正原因:在尘土飞扬万众创业的年代,在网络把成功者更粗暴更快速地推到我们面前的成功学的时代,人们内心仍然渴望一些更加长久不变的事物,像海水泡沫下的岩石。王津在故宫西三所钟表室的这间屋里度过了近四十年,像他这样的修复师在故宫还有很多王津和他同事们的职业生涯,一辈子只做一件事的定力与专注,隐隐安慰了这个变幻莫测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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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10:54 摘录
    钟表是故宫博物院中非常特殊的藏品,堪称世界博物馆同类收藏中的翘楚。清朝皇帝酷爱钟表收藏,顺治、康熙、乾隆三位皇帝嗜爱钟表的程度,一代胜过一代。西方工业革命以后,传教士到中国来,他们钻研皇帝的喜好,把当时最新、最好的钟表送到宫里,形成了一类独特的收藏。当时欧洲的钟表工匠们,为了大清皇帝的喜好,千方百计在钟表上动脑筋:车马人物、花鸟虫鱼做装饰,日月星辰通过发条变成斗转星移。清宫的一千多件钟表藏品,制作年代从十八世纪到二十世纪初,既有英、法、瑞士等名家制作,也有广州生产的精品,以及皇帝设计由做钟处完成的“御制钟”,制作精美,功能复杂,代表了当时钟表制造的最高水准。
    钟表的修复技艺是唯一在故宫里一直绵延下来、没有断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由于钟表都是实用器,需要持续维护,直到1924年,冯玉祥的部下将末代皇帝溥仪赶出宫时,钟表匠人依然留在紫禁城内。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原做钟处的工匠徐文璘成为故宫博物院第一代宫廷钟表修复大师,培养了徐芳洲、白金栋、马玉良、陈贺然四位弟子。1977年王津师从马玉良。在老师傅们退休以后,王津和他的徒弟亓昊楠,如今是故宫仅有的两位宫廷钟表修复师。至今,清宫钟表修复,已经传了三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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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6-22 14:08:59 摘录
    一辈子很短,也许只够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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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5-07 20:52:36 摘录
    临摹只能临摹到小写意,大写意和草书没法摹,怎么解释呢?大写意是在生纸上面,生纸的墨色的晕染扩散都是随机的,就让画家本人画一模一样的两张画也绝对画不出来。小写意和工笔是在半生熟或者是熟纸上,熟纸上可以反复地去染、摹线,生纸就一次。在半生熟或者熟宣上画不出来随机的效果,没有自然的那种晕染,那非常的难。为什么现在画写意画的人多,画工笔的少?写意画练一练画,有的时候就真能不错,这工笔不行,工笔没有三五年的工夫画不出来东西,吃工夫,所以现在工笔越来越没有人画了。都和经济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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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5-07 20:14:46 摘录
    摹画室每天第一件事情是磨墨,他们不用现成的墨汁,研出来的墨稳定性强,装裱时不会跑墨。每天画完后要洗砚,当天的墨当天用,过了夜是宿墨,宿墨的胶体挥发,剩下炭化的颗粒,稳定性差。“中国画要创造绘画过程,从头到尾这个工序都很讲究,它是修心的过程。磨墨是画画第一步,它不仅仅是制作墨汁的过程,它是人从生活状态进入创作状态的过程,磨墨就是在静心。”
    一遍遍地研磨,既不能用力过猛,也不能太轻,如果你目睹他们的工作状态,会发现那种禅宗寺院的感觉从何而来,屋中并没有佛像,但他们有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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