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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见才子怀才不遇、淑女遇人不淑。相当缺德的重口味,却发乎至诚至善。假使才子风风光光卖与帝王家,功名之下要想同主流保持间离,对时代将信将疑,可真太难了。淑女欢欢喜喜从一而终,夫婿鼻息之下要想精神保持继续发育,可真太难了。所以才子必须穷途、淑女最好情伤,其人生方有机会与自己患难见真情。
尤其是对“淑女”来说,在古代是“自我”和“从夫”,在现代是“家庭”和“事业”,这种互为代价的二者选其一,怎么选都难。
选择家庭,就学会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平淡中获得满足;
选择事业,就一心盯着目标努力获得成功,别被一个人的孤独和艰难打垮。
都想要,那遇到两难的时侯别委屈,很累的时候也只能咬牙忍过去,因为你收获的幸福是双倍。
淑女的难处在几千年的世俗观念下,还破不了,端看自己要的是什么,有多大的能力,让自己尽量好过一些。
别人看的繁花似锦,惊才绝绝,不如自己的内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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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以后生活渐渐向我祖露了一些本相,一方面使我
越来越疏懒于交往,另一方面四十多年与这世界的交往,举凡曾打动、刺痛、拯救、温暖我的往事,无论巨细,都越来越清晰强烈,独自时寂静时我常常听到它们的声音,更禁不起一点提醒,哪怕来自片面、虚构和遥远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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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没错,写作者内心可不就是放荡的,而且得放荡到怪诞的地步,才有自由。
这放荡跟世俗所指的道德败坏沾点边儿,写作者在生活中一定有道德上的麻烦,他一定不断为此付着代价,他的价值观一吐露就一定是在找啐。毕竟世俗对一个感官充分工作、官能超常发达的人是不待见的吧?
“声色”二字表面上是客观中-性-的陈述,其实已经定罪了。但写作者的放荡比世俗的道德败坏更辽阔更凶猛,因为写作者有视一切不当为正当的恬然,同时又有讥讽一切正当为不当的冥顽心,又有脱离秩序、扰乱秩序、激怒秩序的下流需求,还有一种由常年不耐烦而积累起来的豁出去了。
这放荡会造成一阵阵饥饿,我总以饥饿的目光注视着生活。
我贪看自然景色,光风霁月浮翠流丹,贪看世事,荒诞滑稽离合悲欢。
我驱动全体身心迎接这世上的物象,我急于同林下清溪,三月薰风,同美者的美、同智者的智,发生关系。我也哆哆嗦嗦地情愿品尝苦涩或者灼痛,生活的美和生活的磨难本就骨-肉-难离。
我需要生活给予我饱胀感。我需要体-内最空旷的地方逐渐被瓷瓷实实地填满,充盈的信号传递到心肺,在所有的血管中奔流,淹漫过我的发肤,再从每一个毛孔蒸腾出去,我渴望被这样美妙的饱胀感云苫雾罩着。
这放荡也会造成偏狭隔绝,因为总要对整个时代的热烈召唤装作“我这会儿没在”。而耽迷于我寂静的亭子间秘境。一下午,一通宵,成天成天,我把光阴浪掷在我那些不关键、不重大甚至不相干的嬉戏上,无数次我从那些人生所谓关键时刻、事关重大中走神儿溜号,多少年来我一直遮掩着玩物丧志的生活作风。
这放荡还会造成怀疑,会想退缩到人群的边缘扭头朝外看向更远,会想遗落在队伍的末尾拖累大家奋进,会想悄没声儿绕到自己身后,静静地、冷冷地看一会儿这肢语复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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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快乐是需要才华的,也是值得人间答谢的。很多时候,她的才华是精神任性和随意的结果,而这种自由又是因内心舒适引起的。相较之下,我们显得紧张,表情生硬,反应迟钝。仿佛她是坐在沙发上,而我们屁股下是一把硬木椅。这样的人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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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首山野之乐置于前,就是想赞美一个词:妇人。“妇人”,听起来有点粗鲁,但透着一种专心过小日子的精细、痴情和雍容,还有一股聪慧劲儿和幸福感。再比如《郑风·女曰鸡鸣》里的那位新妻,《浮生六记》里的女主人等,皆为我眼里的“妇人”。她们懂人、知世、勤勉,人生的条纹肌理,她们了然于心,对尘世有着无限的忠诚和热情,动力十足,精耕细作,
小日子过得盈盈满满、蓬蓬勃勃。现代人的问题是:仕女太多,妇人太少。女人们光去忙封面上的事了。
所谓的热爱生活,所谓的人间烟火,她们是主体。她们是俗世的主人和仆人,聚精会神,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