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瑟·米勒的剧本《维希事件》(Incident at Vichy)中有一幕,讲的是某位中产阶级上层的绅士向占领他所在城市的纳粹军官出示自己的各种荣誉证书,包括大学毕业证、杰出市民推荐信等等。纳粹军官问道:“这就是你所有的东西吗?”绅士点点头。纳粹军官立即将这些东西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告诉他,“很好,现在你什么都没了”。于是,绅士彻底崩溃了,因为于他而言,做人的尊严依存于别人对自己的尊重,没有尊严,精神也随之崩溃。对此,弗兰克尔会争辨说:“只要我们拥有自主选择如何应对处境的自由,我们就不会一无所有。”
难是大还是小。因此,人苦难的“量”完全是相对的。
这也意味着一件非常琐屑的事情也能够带给人生极大的快乐。
人置于饥饿状态,随着饥饿的加剧,他们所有的个人差别都会泯灭,取而代之的将是相同的饥饿表情。”谢天谢地,弗洛伊德没有亲身感受集中营的生活。他的主题都集中在维多利亚风格的松软沙发上,而不是奥斯维辛航脏的集中营里。在集中营,个体的差别并没有泯灭,相反,人们的差异性变得更大。大家谁也不想掩饰什么,不管是猪萝还是圣人。今天,你在说“圣人”一词时不再需要迟疑:想想马克西米连·科尔比神甫吧,在奥斯维辛,他先是挨饿,后来被注射毒药后杀害,1983年被尊为圣人。
你们也许会责怪我举了这样极端而违反常理的例子。但是,“所有伟大事情之难以实现,一如其难以找到”,斯宾诺莎的《伦理学》的最后一句话这样说。当然,你们可以追问,我们是否真的需要求助于“圣人”?难道援引“体面的普通人”不够吗?的确,圣人毕竟是少数,而且他们总是少数。不过,我从中看到了一个挑战,那就是加入他们的少数派。虽然世界的状况不妙,但是,如果我们都不努力做得最好,那它只会越变越糟。
所以,让我们警觉起来一从两个方面:
因为有了奧斯维辛,我们知道了人能够做什么。
因为有了广岛,我们知道人正处于什么样的危险之中。
理学教授,她在一篇意义疗法的论文中表示:“我们目前的心理一卫生哲学强调的是,人应当幸福,而不幸福是调适不当的结果。这样一种价值体系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不可避免的不幸之重负由于对不幸感到不幸而变得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