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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为“纺织和平”,一族首领把女儿嫁给另一族的王子,再将他们生下的儿子接回娘家交舅舅抚养;舅甥之间因此有种特别亲密的依存关系。这也说明为什么席尔白见哥哥和儿子相斗而死特别悲伤,坚持他们俩在柴堆上躺到一处;为什么《罗兰之歌》中查理曼大帝死了外甥罗兰痛不欲生;为什么亚瑟王的外甥兼私生子毛德列造反,比王后桂内薇与人私通更加罪恶。
舅甥亲(赫依拉/贝奥武甫,西蒙/费特拉),叔侄反(罗瑟迦/罗索夫,奥尼拉/爱蒙和爱狄),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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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日耳曼人最困惑不解的问题,也是盎格鲁萨克逊人皈依基督教的原因之一。627年,北盎布里国王爱德文受传教士感化,召集群臣商议改宗。一大臣讲了这么个有名的比方:
“陛下,把人生与未知的世界相比,我觉得人生仿佛一只麻雀扑翅穿过酒宴大厅。隆冬夜晚,你和武士谋臣们团团坐在筵席,中央燃起暖暖的火盆;外面,风雪交加。这只麻雀从大厅的这扇门闯进来,一转眼又从那扇门飞出去。顷刻间,它在大厅内躲过了风暴;然而这舒适倏忽即逝,它马上又不见了,消失在冬天的世界,它飞来的地方。人生在世,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刹那。人生之前、之后是怎么回事,我们一概不知。所以,倘若这新的宗教能为我们明确解答,我们信它是没错了。”
然后,由大祭师领头,众人动手砸了异教神庙。(《英国人民教会史》〔8〕第13章) -
他们先已看见那头奇形怪状的东西,
凶顽的大蛇,躺在对面地上。
这火龙一身吓人的斑斓铠甲
全被烈火烧黑了;伸展开去
足足有五十英尺长。从前,
它曾经恣意游行了黑夜的天空,
时而掉头降落找寻它的巢穴。
现在它一动不动僵死在那里,
再也不能够享用它的地洞。
它身旁堆着些觚觥杯盘,
古代的名剑被铁锈咬去了刃口,
恰如它们在大地腹中
沉睡了一千个冬天——
悠悠岁月,这份强大的遗宝,
先人的黄金,被一道咒符锁了
金环大殿,不许任何人染指;
除非上帝,胜利的真理之王
(他才是人类之盾)
同意,让他的子民打开宝藏:
无论是谁,都必须先求得他的批准。 -
“赶快出发吧,
让我们前去为高特老王守灵,
将我们项圈的赐主抬上柴堆。
给这位英雄陪葬火化的
将不是几件武器,而是整座宝藏,
无计数的黄金。
可怕的代价:
以勇气乃至生命换来的一切
将付诸火海,交烈焰吞食——
没有一位武士,将佩戴珠宝作为纪念;
没有一个少女,胸前将闪耀着项圈;
失去了黄金的人们,将满怀忧伤
不止一次地走上流浪之路。
今天,战斗的首领抛下了欢笑。
不久,拂晓前凛冽的黑暗,
一支支长矛高举在手:
再没有坚琴的乐声唤醒战士。
垂死的人四周
只有乌鸦聒噪,
向秃鹰夸耀它丰盛的宴席,
同灰狼抢夺,掏空尸体。” -
堂堂须眉,
偷生何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