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摘本创建于:2017-02-28
诺阿诺阿
高更是法国后印象派大师级的画家、雕塑家、陶艺家及版画家,与塞尚、凡•高合称后印象派三杰。他先是毅然放弃收入丰厚的股票经纪人工作,专心画画,最后更是弃绝整个文明社会,只身 …… [ 展开全部 ]
- 作者:[法] 高更
-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 定价:36.00元
- ISBN:9787532755653
-
他不服,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上诉,5月8日心脏病突发。死时55岁。
除了几个土著在他临终时陪在身旁,没有人注意到一代艺术大师的逝去。只有岛上的马丁主教,几天后给他的教长汇报情况时写道:“最近小岛上没有重大事件值得一提,除了有个人,名叫保尔高更的骤然死亡,他是知名的画家,但是是上帝和一切道德的敌人。”葬礼非常简单,草草了事。目前盖着条石的坟墓是1958年重修的。如今每年塔希提涌入大量旅游者,大多数是由于高更而来的。。 -
我必须回法国去。家里有急事,召我回去。再见啦,好客的土地。我走时在岛上过了两年,却年轻了二十岁,也更野蛮,然而更有教养。
当我离开码头准备上船时,特哈玛娜已经哭了好几个晚上,疲劳,郁郁不乐,坐在一块石头上。她伸出两条腿,让人看到她的一双大脚丫子在撩海水。她原来戴在耳上的那朵花,落在膝盖上,枯了。
船渐行渐远,其他人同样呆呆地瞧着船的浓烟,我们这些一日情人都给轮船带走了。甲板上有一副望远镜,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嘴唇念着这首毛利古代哀歌:
南方的清风,东方的清风,
齐吹来,在我头上摩挲徘徊
快快赶往那座小岛,
会看到我的薄情郎,
坐在他喜爱的那棵树下,
您把我的悲伤告诉他。离开 -
这时候轮到我抛鱼钩了,没有多久我们捕到一条大金枪鱼,对着它的头揍上几棍子,鱼在垂死挣扎中扭来扭去,身上的鳞片犹如无数闪动的火焰。接着又捕到第二条,我们很高兴;肯定是法国人带来了好运。大家都高声欢呼,我是个好人。我脸上很风光,也不否认。
我们一直捕鱼,直到黄昏来临。作为鱼饵的小鱼用得一条不剩,海平面上布满了霞光,这时我们准备返航。
十条大金枪鱼压得独木舟沉沉的。我们整理东西时,我问一个少年,把我捕到的两条金枪鱼拉上船的时候,大家为什么交头接耳,低声窃笑。他拒绝向我解释,但是我一再坚持,我知道毛利人的弱点,在逼问下心会软下来的。他于是告诉我,逮鱼的鱼钩插入下鱼唇,意味你出海捕鱼时,你的瓦依奈不会对你保持忠诚。
我不信,笑了一笑。我们回来了。捕金枪鱼 -
桌子中央坐着酋长的妻子,威严可敬,穿了一袭橘黄色灯芯绒长袍,异常惹眼,仿佛是上集市穿的服装。但是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雅致,对地位那种自负的神态,却使这身打扮并不俗气。在这四周的花团锦簇和塔希提菜肴中间,她的香气是最“诺阿诺阿”的。
在她旁边有个百岁老妪,简直是死人面具,一排整齐不缺的食人族牙齿把她衬托得更加恐怖。在画有图腾的面颊上有一个暗色标记,难以确定是什么形状,像一个字母。
我以前见过一些图腾,跟这个不同,那肯定是欧洲图腾了。(听说从前传教士严厉惩罚淫乱行为,在有些人脸上刺印,作为地狱的警告,这使他们无地自容,不是为了犯过的罪孽而惭愧,是因有了这个明显的标志成为笑柄)。
......我于是明白毛利人为什么对欧洲人抱有这种不信任感。图腾 -
我们到了塔拉瓦,我把马还给警察。他的妻子(一个法国女人)对我说话,虽无恶意,但毫不客气:“怎么,您带回来一个骚货。”
她愤怒的目光仿佛把少女看了个透,少女无动于衷,神情变得高傲。这是老去的红颜恨恨地瞧着鲜花的盛开,道德的法则不怀好意,扑向天生纯洁、出于信任与信仰的无羞耻感。我痛苦地看到这片湛蓝的天空沾上这团肮脏的黑云。我对自己的民族感到羞愧,眼睛避开这块土,很快把它忘了,而去注视我已爱上的这块金。我想得起来的就是这些。特哈玛娜